39. 第 3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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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 云娘子眼神清冷，紧闭双唇一言不发。
眼下他不过在此坐了半日光景，便瞧见一人提着“妙手回春天下第一”的牌匾上门叩首言谢。
那长须老者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，鹰睛微眯，朝楼上瞥了一眼，随即拿起斗笠出了门。
四人八眼，面面相觑。
一年轻男子不解，“这逐鹿大会很了不起么？”
“鱼渊谷向来以避世自居，怎会出现在此处？”
说着他打了两个响指，身后涌上三四个小厮，抬走了阿肆脚边的两个箩筐。
郎棋昌也不恼怒，歪头不以为然道：“程克青，我又不是外人，你怎么急眼了？”
望春招呼道：“阿肆，我劝不住你，把娘子请来亲自和你说！”
近身的一男子几两黄汤下肚，舌头都不利索了，喝道：“一口气挑战十七家战无不胜，还得了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称号？这程克青的行事也过于猖狂了吧？难道十几年前真没有能制服她的对手？”
此话一出，谢耘眉眼间雾霭重重，全然不见方才胸有成竹的清明，他默了一会，轻声道：“若当真如此，那就好办了”
眼下雨势渐缓，路程短的趁这点子消停尽早赶路，长途跋涉的担心天寒路滑，索性都聚在街口的群贤楼歇脚。
二楼西边靠窗的位置，一男子身着素白色云纹织锦长袍，长发乌黑仅一根青玉簪束起，五官俊雅面色冷淡，彷佛周遭的热闹与他无甚相关。
老者笑道：“人在江湖嘛，总会结下点梁子，季长青认为是平常来寻仇的半吊子避开而不见，未曾想那女子单凭一人之力，勇闯使府，孤身提剑与之一战，打得响亮得很。”
尚未走近，便瞧着一男子团紧双手，来回踱步，不住地呵气。天寒地冻，呼出去的热气化成缕缕白烟。
阿肆道：“那日若不是娘子拼尽全力，将阿荣从黑白无常手里抢了回来，只怕现在我也活不成了。这枚金针是岳父生前在兹州撑船营救到家的少夫人时，那家少主相赠的，说是金针一出，便可达成所愿。阿荣见娘子很是喜欢，才托我前来赠予您。也算是借花献佛了。”
“这是......鱼渊谷的朝元针？”
不等在场的人说话，少年连请带推将阿肆请走，这才双臂抱于胸前，眼神一点望春，后者心领神会退下身去。
《亡妻追忆录（山居旧事）》
云娘子将抵在眉间的笔杆拿来，两眉间留了个圆圆的印痕，远看像是点了颗红痣，见来人是望春，她眼皮也不抬，司空见惯道：“叫他别送了，有这些功夫好好在家照顾绣荣，你一会去提两包八珍益母丸给他，记着别收钱！”
有人小声道：“莫不是，这几人刚刚出言不逊...”
阿肆挪开箩筐的斗笠，讨好地展示出来，“甜的很。”
“云娘子，阿肆提了两筐柿饼放在后门，说什么不也不肯走，非得让咱们收下。”
此话一出，少年正在仔细收紧绳子的手指一滞，点点头答道：“也是了，你若天性是袖手旁观之人，在昶州时便不会搭救我娘亲，牵扯进临阳观的斗争，更不会受了吕道人所托，来临阳观救我，阿姐，你事事都先着他人，怎么不想着自己，难怪要委屈嫁给那无情无义之人。”
“说。”
霎时间，酒馆内好似一阵疾风拂过，“嗖嗖”两声。阵阵笑声戛然而止，适才说胡话的几人面色铁青跪倒在地，纷纷捂住喉咙，咿咿呀呀说不出话。
“还是说你有什么难题，是需要鱼渊谷出面解决的？”
云娘子笑而不语，望春托着她的手臂，两人信步朝后门走去。
言简意赅，语气里却是不容置喙。
“无碍，守株待兔总是要多些耐心的。”
云娘劈手挣脱开，双目圆睁凌然道：“郎棋昌，你不要越矩！”
“非也非也，我听说这程克青和鱼渊谷也是颇有渊源呢。说不定……一女侍奉两夫……”
即是医馆，又是女医学堂，近些年来，这逢春堂倒是在江湖上声名鹊起，培养了不少人才，众人将那云娘子比作华佗在世。
云娘子轻声道：“算不得灵津玉砂丹，只是我自己摸索仿照调配的丹药，功效不及其一半，况且仅此一次，他们不一定会寻来，那日你也在场，绣荣小产血崩如海，我怎能袖手旁观？”
酒楼内热气熏腾人声鼎沸，偶有几声叫好的喝彩声如洪钟，好不热闹。一位长须老者坐在矮几上，被一众人团团围住。
老者咽下酒，长舒一口气，“正所谓乐极生悲，水满则溢，程克青为报屠戮师门之仇，连炸三封战书，季长青并不接战。终于等到掌上明珠季汀兰的生辰，兹州节度使府大肆摆席宴请宾客，偏偏在此档口间，程克青杀上门去点名要与季长青决一死战。”
众人听闻纷纷环顾四周，刚才把酒言欢亲如兄弟，此刻却心生间隙怀疑彼此。
金针周身匀称圆润，细若发丝，熠熠发光。
有人道：“甚为奇怪，经此一战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程克青在江湖上销声匿迹，没有一人知晓她藏在何处。一代风流人物，从此竟成了个传说。”
“这程克青不知使了什么招数，让季长青心甘情愿当场了结自己，该说不说，鄙人当年有幸在逐鹿大会上见过她一面，小姑娘年纪轻轻天赋了得，我老头子爱才惜才，这中原武林堪堪出了一位新兴之星，不曾想却是昙花一现，落得个如此下场。”
同光三十六年十月初一，寒衣节，昙州。
“倘若......”无辙欲言又止。
“已经能下床了。她让我一定要把柿饼交到您手上，另外还有一物。”阿肆张了张口，还是从怀里摸索出一个藏青色的帕子，层层掀开，一枚金针赫然眼前。
逢春堂
忽然闪身一着碧青色流云纹罩甲的少年，抱着一柄玄铁宽剑，劈手夺取下金针，扬眉道：“我替她收下了，多谢你的美意！”
“好了，阿姐你还有什么吩咐没？”
此人正是鱼渊谷谷主谢耘，他上月得到线报，谷内从不外传的密药——灵津玉砂丹在昙州泄露，此番亲自前来便是为了一探究竟何人所为。
“倘若真是咱鱼渊谷出的叛徒，谷主意欲何如？”
酒楼内登时寂静无声，大家犹如惊弓之鸟不敢出声，老者起身凑近一看，拍手道：“这下好了，都成哑巴喽！”
老者抚须摇头，“可惜啊可惜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难不成还怕那季长青的魂魄来索命？”
少年上前几步，将云娘子斗篷散开的绳子系紧实了，温声道：“阿姐，为了这一金针，你甚至不惜担着暴露行踪的风险，擅自使用灵津玉砂丹救人，你摸摸你的心口问问，是不是太过了。”
医馆的内室，绕过红木嵌玉点翠屏风，一位身着天青织花纹袄衫女子在案几前写着药方，女子眉眼间透着三分英气三分侠气，皮肤过于白皙少了份血色，夹杂着些许病气。
云娘子应道：“绣荣身子可好些了？”
有大胆的人上前查看，这几人的喉咙之处插着细小的金针，针针封喉却不见血。
望春倚在门框上，十 分为难，“我们轮番劝解了好久，他不听我们的，要不您去看看吧！”
院子里寂冷清清，少年垂眼浅浅一笑，将金针托在掌心，“放不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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纵使再声名显赫桃李不言，只要一旦和灵津玉砂丹扯上关系，他必须亲手了结，永除后患。
持长枪的汉子站起来呵斥道：“老头，讲故事怎么吞吞吐吐的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有什么不能说给咱们听的？”
老者闻声点头，“不错，此人正是三剑山庄的程克青。”
老者似乎早有预料，咂了口酒，“当年知晓真相的人，皆歃血为盟击掌为誓，绝口不提当年的秘密。”
门帘掀起，探出一个圆脸细眼的少女，担心惊扰了屋子里人，讲话的声音轻言细语温婉可人。
一旁的汉子放下一直在擦拭的长枪，抢答道，“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？逐鹿大会四年一次，各大门派会派出门下的青年才俊比武切磋，我记得三剑山庄，有一年手无寸铁使得一根竹枝拔得头筹的......”
谢耘斟起桌上的太平猴魁浅啜一口，继而遥望向街对面的逢春堂。
有人追道：“可惜什么？”
老者睁眼，慢悠悠斟了杯酒，“我老头子若是能得知真相，也不至于沦落至此，我只能说，一切都是为了大舆。”
有人接话道：“嘿嘿，这还不简单，季长青怕是都能当她爹的年纪…啧啧啧，诸位都懂了吧？这程克青使得好手段，不然怎会……嘿嘿。”
见云娘子并未有拒绝的意思，望春拿起一件狐皮斗篷，上前紧紧包裹住她，自顾自念叨起来：“娘子也是心热，上月费了好大的力气救活了他媳妇，自此便甩不开这牛皮糖了，隔几日就来感谢感谢，您妙手回春救了那么多人，若个个都来感谢，把咱逢春堂门前的石板都能踩烂咯！”
“程克青究竟说了什么？能让大名鼎鼎的季长青甘心自尽？”
一黑衣男子俯首低声道：“谷主，等了半日，这逢春堂的云娘子也不见真身，要不咱们称作病人直去得了！”
那男子挠挠头，努力回忆，“人称踏雪寻竹一点青，是同一人么？”
四方街上来往行人神色匆匆，此地为北澶与南舆交界之地，来往多为走街贩夫的生意人。
方才声音最大的几人如鸟兽散，酒馆内登时安静了不少。
] 云娘子眼神清冷，紧闭双唇一言不发。
眼下他不过在此坐了半日光景，便瞧见一人提着“妙手回春天下第一”的牌匾上门叩首言谢。
那长须老者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，鹰睛微眯，朝楼上瞥了一眼，随即拿起斗笠出了门。
四人八眼，面面相觑。
一年轻男子不解，“这逐鹿大会很了不起么？”
“鱼渊谷向来以避世自居，怎会出现在此处？”
说着他打了两个响指，身后涌上三四个小厮，抬走了阿肆脚边的两个箩筐。
郎棋昌也不恼怒，歪头不以为然道：“程克青，我又不是外人，你怎么急眼了？”
望春招呼道：“阿肆，我劝不住你，把娘子请来亲自和你说！”
近身的一男子几两黄汤下肚，舌头都不利索了，喝道：“一口气挑战十七家战无不胜，还得了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称号？这程克青的行事也过于猖狂了吧？难道十几年前真没有能制服她的对手？”
此话一出，谢耘眉眼间雾霭重重，全然不见方才胸有成竹的清明，他默了一会，轻声道：“若当真如此，那就好办了”
眼下雨势渐缓，路程短的趁这点子消停尽早赶路，长途跋涉的担心天寒路滑，索性都聚在街口的群贤楼歇脚。
二楼西边靠窗的位置，一男子身着素白色云纹织锦长袍，长发乌黑仅一根青玉簪束起，五官俊雅面色冷淡，彷佛周遭的热闹与他无甚相关。
老者笑道：“人在江湖嘛，总会结下点梁子，季长青认为是平常来寻仇的半吊子避开而不见，未曾想那女子单凭一人之力，勇闯使府，孤身提剑与之一战，打得响亮得很。”
尚未走近，便瞧着一男子团紧双手，来回踱步，不住地呵气。天寒地冻，呼出去的热气化成缕缕白烟。
阿肆道：“那日若不是娘子拼尽全力，将阿荣从黑白无常手里抢了回来，只怕现在我也活不成了。这枚金针是岳父生前在兹州撑船营救到家的少夫人时，那家少主相赠的，说是金针一出，便可达成所愿。阿荣见娘子很是喜欢，才托我前来赠予您。也算是借花献佛了。”
“这是......鱼渊谷的朝元针？”
不等在场的人说话，少年连请带推将阿肆请走，这才双臂抱于胸前，眼神一点望春，后者心领神会退下身去。
《亡妻追忆录（山居旧事）》
云娘子将抵在眉间的笔杆拿来，两眉间留了个圆圆的印痕，远看像是点了颗红痣，见来人是望春，她眼皮也不抬，司空见惯道：“叫他别送了，有这些功夫好好在家照顾绣荣，你一会去提两包八珍益母丸给他，记着别收钱！”
有人小声道：“莫不是，这几人刚刚出言不逊...”
阿肆挪开箩筐的斗笠，讨好地展示出来，“甜的很。”
“云娘子，阿肆提了两筐柿饼放在后门，说什么不也不肯走，非得让咱们收下。”
此话一出，少年正在仔细收紧绳子的手指一滞，点点头答道：“也是了，你若天性是袖手旁观之人，在昶州时便不会搭救我娘亲，牵扯进临阳观的斗争，更不会受了吕道人所托，来临阳观救我，阿姐，你事事都先着他人，怎么不想着自己，难怪要委屈嫁给那无情无义之人。”
“说。”
霎时间，酒馆内好似一阵疾风拂过，“嗖嗖”两声。阵阵笑声戛然而止，适才说胡话的几人面色铁青跪倒在地，纷纷捂住喉咙，咿咿呀呀说不出话。
“还是说你有什么难题，是需要鱼渊谷出面解决的？”
云娘子笑而不语，望春托着她的手臂，两人信步朝后门走去。
言简意赅，语气里却是不容置喙。
“无碍，守株待兔总是要多些耐心的。”
云娘劈手挣脱开，双目圆睁凌然道：“郎棋昌，你不要越矩！”
“非也非也，我听说这程克青和鱼渊谷也是颇有渊源呢。说不定……一女侍奉两夫……”
即是医馆，又是女医学堂，近些年来，这逢春堂倒是在江湖上声名鹊起，培养了不少人才，众人将那云娘子比作华佗在世。
云娘子轻声道：“算不得灵津玉砂丹，只是我自己摸索仿照调配的丹药，功效不及其一半，况且仅此一次，他们不一定会寻来，那日你也在场，绣荣小产血崩如海，我怎能袖手旁观？”
酒楼内热气熏腾人声鼎沸，偶有几声叫好的喝彩声如洪钟，好不热闹。一位长须老者坐在矮几上，被一众人团团围住。
老者咽下酒，长舒一口气，“正所谓乐极生悲，水满则溢，程克青为报屠戮师门之仇，连炸三封战书，季长青并不接战。终于等到掌上明珠季汀兰的生辰，兹州节度使府大肆摆席宴请宾客，偏偏在此档口间，程克青杀上门去点名要与季长青决一死战。”
众人听闻纷纷环顾四周，刚才把酒言欢亲如兄弟，此刻却心生间隙怀疑彼此。
金针周身匀称圆润，细若发丝，熠熠发光。
有人道：“甚为奇怪，经此一战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程克青在江湖上销声匿迹，没有一人知晓她藏在何处。一代风流人物，从此竟成了个传说。”
“这程克青不知使了什么招数，让季长青心甘情愿当场了结自己，该说不说，鄙人当年有幸在逐鹿大会上见过她一面，小姑娘年纪轻轻天赋了得，我老头子爱才惜才，这中原武林堪堪出了一位新兴之星，不曾想却是昙花一现，落得个如此下场。”
同光三十六年十月初一，寒衣节，昙州。
“倘若......”无辙欲言又止。
“已经能下床了。她让我一定要把柿饼交到您手上，另外还有一物。”阿肆张了张口，还是从怀里摸索出一个藏青色的帕子，层层掀开，一枚金针赫然眼前。
逢春堂
忽然闪身一着碧青色流云纹罩甲的少年，抱着一柄玄铁宽剑，劈手夺取下金针，扬眉道：“我替她收下了，多谢你的美意！”
“好了，阿姐你还有什么吩咐没？”
此人正是鱼渊谷谷主谢耘，他上月得到线报，谷内从不外传的密药——灵津玉砂丹在昙州泄露，此番亲自前来便是为了一探究竟何人所为。
“倘若真是咱鱼渊谷出的叛徒，谷主意欲何如？”
酒楼内登时寂静无声，大家犹如惊弓之鸟不敢出声，老者起身凑近一看，拍手道：“这下好了，都成哑巴喽！”
老者抚须摇头，“可惜啊可惜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难不成还怕那季长青的魂魄来索命？”
少年上前几步，将云娘子斗篷散开的绳子系紧实了，温声道：“阿姐，为了这一金针，你甚至不惜担着暴露行踪的风险，擅自使用灵津玉砂丹救人，你摸摸你的心口问问，是不是太过了。”
医馆的内室，绕过红木嵌玉点翠屏风，一位身着天青织花纹袄衫女子在案几前写着药方，女子眉眼间透着三分英气三分侠气，皮肤过于白皙少了份血色，夹杂着些许病气。
云娘子应道：“绣荣身子可好些了？”
有大胆的人上前查看，这几人的喉咙之处插着细小的金针，针针封喉却不见血。
望春倚在门框上，十 分为难，“我们轮番劝解了好久，他不听我们的，要不您去看看吧！”
院子里寂冷清清，少年垂眼浅浅一笑，将金针托在掌心，“放不下？”
----
纵使再声名显赫桃李不言，只要一旦和灵津玉砂丹扯上关系，他必须亲手了结，永除后患。
持长枪的汉子站起来呵斥道：“老头，讲故事怎么吞吞吐吐的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有什么不能说给咱们听的？”
老者闻声点头，“不错，此人正是三剑山庄的程克青。”
老者似乎早有预料，咂了口酒，“当年知晓真相的人，皆歃血为盟击掌为誓，绝口不提当年的秘密。”
门帘掀起，探出一个圆脸细眼的少女，担心惊扰了屋子里人，讲话的声音轻言细语温婉可人。
一旁的汉子放下一直在擦拭的长枪，抢答道，“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？逐鹿大会四年一次，各大门派会派出门下的青年才俊比武切磋，我记得三剑山庄，有一年手无寸铁使得一根竹枝拔得头筹的......”
谢耘斟起桌上的太平猴魁浅啜一口，继而遥望向街对面的逢春堂。
有人追道：“可惜什么？”
老者睁眼，慢悠悠斟了杯酒，“我老头子若是能得知真相，也不至于沦落至此，我只能说，一切都是为了大舆。”
有人接话道：“嘿嘿，这还不简单，季长青怕是都能当她爹的年纪…啧啧啧，诸位都懂了吧？这程克青使得好手段，不然怎会……嘿嘿。”
见云娘子并未有拒绝的意思，望春拿起一件狐皮斗篷，上前紧紧包裹住她，自顾自念叨起来：“娘子也是心热，上月费了好大的力气救活了他媳妇，自此便甩不开这牛皮糖了，隔几日就来感谢感谢，您妙手回春救了那么多人，若个个都来感谢，把咱逢春堂门前的石板都能踩烂咯！”
“程克青究竟说了什么？能让大名鼎鼎的季长青甘心自尽？”
一黑衣男子俯首低声道：“谷主，等了半日，这逢春堂的云娘子也不见真身，要不咱们称作病人直去得了！”
那男子挠挠头，努力回忆，“人称踏雪寻竹一点青，是同一人么？”
四方街上来往行人神色匆匆，此地为北澶与南舆交界之地，来往多为走街贩夫的生意人。
方才声音最大的几人如鸟兽散，酒馆内登时安静了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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