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. 第 4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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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 “烧那么多冬衣做什么？她素来怕热又用不上。”谢耘笑了一下，清冷的眉眼骤然弯起，“还不如多烧些纸钱，让她自己买些糕饼吃食，她这人贪嘴，旁的没有都不打紧，吃是一定要吃好的。”
此人正是鱼渊谷谷主谢耘，他装作逃难之人，光明正大进入阿肆的家，便是为了趁机仔细探查灵津玉砂丹的下落。
整个院落只剩下白衣男子一人，见阿肆走远了，他站直了身子，全然不见方才虚弱无力的样子，他并未坐下，而是伸手拭了一下偏于一隅的长椅，一层薄薄的灰，应该平日也没什么人走动。
看着那人呼出的气化成白雾，应该是活人了，阿肆放下扁担，上下一打量，这人穿得衣服布料绝非凡品，看来也确实是走投无路的可怜人。
家里除了耕具，就是晾晒的箩筐、簸箕，斗笠，并不见常用的武器。
“早日处理完，早日归去。”谢耘抬眸望向远处，眉宇间添加了几分萧索。
谢耘捏起一块白薯慢条斯理地剥开，不动声色道：“方才听您家中人提到，有金针是么？在下略懂一些针灸医术，不知可否帮到您,也算是回馈您的恩情。”
无辙眼眸一转，看破谢耘的心事，压低了嗓子道：“您就别操心了，我走时已叮嘱妥当，让他们今日一定要多多烧些冬衣给夫人。”
“金针呢？那枚针，云娘子收下了么？”
谢耘面色清冷，抿了抿嘴，怅然道：“我能做的，也只有这些虚无缥缈之事。”
为了感谢这救命之恩，他见了天的去送些时兴的蜜饯瓜果，这是绣荣的意思，不在东西贵贱，重在情谊。
“有位公子逃难此处，想讨口吃食，我来准备即可，娘子无需担心。”
那时为表感谢，自己特地赠予一根金针，承诺只要鱼渊谷力所能及之事，他决不食言。
只要能有机会把上那女子的腕脉，便可一探究竟是否服用了灵津玉砂丹。
“公子见笑了，那金针并非针灸之物，是岳父生前在兹州做船夫时，得了主家赏识相赠的，”阿肆将中药尽数倒入砂锅内，添了一瓢水没过砂锅内中药。
谢耘看着阿肆手上摞得满满得食物，眼皮子跳得突突的，早知道就不说赏口吃的了，应该说借宿一宿。把他杀了直接开肠破肚塞进肠子里，也许还有可能吃完。
阿肆手里的蒲扇摇得呼呼做响，他点点头，善解人意道：“对对对，我有时做农活饿过头了便是这样，你身上有钱么？怕是也无处可去吧，若是不嫌弃，不如在此歇息一夜，明日一早再去寻亲戚？”
说着谢耘眉头一挑，提醒道：“冬衣是青色的吧？”
“怎么不吃，是饭菜不好吃么？”阿肆回头才发现，饭菜是一口未动。
那男子似乎也未曾想到，阿肆答应得如此干脆，他神情一滞，张了张口，轻声道：“都行，您好人一生平安。”
谢耘瞥了眼，全是活血化瘀补气血之药。他又漫不经心道：“兹州，我也有颇为相熟的船夫，说不定他们曾共同撑船过同一片河海。”
说完便钻进后院忙碌去了。
无澈脸色尴尬，猛然嗅了一口气，“为何我什么也没有闻见。”
阿肆朝里屋走去，谢耘垂下双眼，面色冷寂，伸手拿起桌上的蒲扇，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炉子的风口，水汽四溢，药香弥漫，升腾起一缕白雾，
为何说是上天保佑呢，好巧不巧，那马车里的人便是逢春堂的云娘子，逢春堂的大名他还能不知晓？当下长跪在地上不起，恳求云娘子发发善心救人一命。
那白色的身影挣扎着起身，虚弱无力道：“劳驾您，我是南边发水患前来投奔亲戚的，家里人都跑完了，实在是筋疲力尽了，能否赏口吃食救我一命吧！”
说来也是上天保佑，那日怀胎四个月有余的绣荣在阶梯上摔了一跤，顿时痛不欲绝血流不止，他六神无主之际，冲出门去，径直在路上拦下了一辆出行的马车，求求车里人借车马一用，他好去为命悬一线的娘子请大夫。
男子又问道：“谷主，确定是这家么？我看不过这不过是寻常农夫所居之处。”
回家的路不似来时挑着重物吃力，脚程要缩短一大半的时间。今日当是寒衣节，一路上有不少人在烧纸祭祀，青烟袅袅，带着些阴森之气。
阿肆拐过路口，远远瞧见自家门口挂着一白色的人影，看不见五官，这寒衣节时分，是人是鬼还真不好说，阿肆心惊肉跳，迅速扛起扁担，指着人影大胆试探道：“你……是人是鬼？报上名来！”
阿肆抱了两把干柴，一根一根塞进炉子里，问道：“岳父姓胡，对于他生前的事情甚少提及，只听说主家好像姓谢，不知是否认识？”
院子中间有一小炉子，坐着一煲药的砂锅，男子又将砂锅里的残渣捻起来凑近鼻尖闻了闻，不过是寻常草药的味道。
“你等着，我去知会娘子一声。”阿肆站起身子，“不过我家娘子心善，应该也无异议。”
为救绣荣，云娘子衣不解带，整整耗费了一天一夜的心力，这期间，还让郎棋昌快马加鞭回逢春堂取了好些药物，这才救下绣荣的性命。
《亡妻追忆录（山居旧事）》
恍若隔世，白云苍狗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那艘船上的两人皆逝去了，只余下自己。谢耘心下五味陈杂，沉默无言。
里屋的女子收了声，不再发问。阿肆指着屋檐下一长椅，“你坐着休息，我去给你弄点吃食。”
手里的白薯冷风一吹，变得僵硬冰冷，像块寒石。
“若是你能闻到，那我不得不怀疑，擅用灵津玉砂丹的叛徒是不是你了。”
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多了一位佩着刀身穿黑色长衫的男子，男子俯身小声道：“谷主，我方才视察了一番，未见灵津玉砂丹等丹药用过的踪迹，是否要单独去逢春堂一趟。”
见他囊中羞涩，云娘子只是象征性收了十文钱，便托词有急事打道回府。阿肆心中明白这是为了不驳自己的面子。
阿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，两根蒸白薯，和一碟咸菜，张罗着：“来吃吧！家中无什么珍馐美味，不过是些日常的粗粮，但这东西管饱，吃了身上能暖和不少，快来去去寒气。”
谢耘道：“这样会不会过于劳烦？”
两只沉甸甸的箩筐被郎棋昌收下，阿肆独独拎着一条扁担朝家里赶去。正所谓无事一身轻，完成了娘子千叮咛万嘱咐的任务，他归家的步伐也随之轻快了不少。
那女子又抬着嗓子问道：“柿饼送出去了么？”
“云娘子说什么也不收，是棋昌出来帮着收的。”
谢耘游目远处，良久，凝神道：“不急，免得打草惊蛇，此行需得一网打尽，不要贸然行动，功亏一贵。”
“谷主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，全是夫人生前喜欢的青色衣裳，再说，冬衣和纸钱，十三年来，咱哪一回少过夫人的了？清明中元寒衣节，再加上夫人的冥寿忌日，一样也不曾少过。”
自从绣荣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之后，阿肆性情大变，立志要做一个乐善好施，广结善缘积攒功德之人，他上手扶起虚弱的男子，关切道：“想吃什么？你饿得太久，要不给你热点粥吧！”
“客气这些做什么，出门在外不容易，一口吃食我还是给得起，别的我也是身无一物了。”
阿肆将吃食放在院内的石桌上，便坐下升火，烧起小炉子，架上洗干净的砂锅开始煎药。
阿肆叹了口气，扯着嗓子回答道：“也是棋昌收的。娘子你就别操心了，安心休息养病，我去给公子热点粥吃。”
谢耘眨了眨眼睛，心中奇道：这水气，怎得直熏得人眼睛发潮。
炉子上的火苗一簇簇窜出来，舔舐着砂锅。连带着谢耘的心也跟着咯噔一跳。
院落里传来一阵脚步声，无澈一个鹞子翻身飞上房檐，隐于暗影之中 。
“谷主，苍天可鉴啊！”他的声音陡然抬高，引得谢耘肃目横对，无澈连忙闭嘴收了声。
阿肆摆摆手，推开门，尚未入屋，里面传来一个柔软的声音，“有客人来么？”
小小的农家庭院，颇有故人具鸡黍，开轩面场圃的滋味，
谢耘微一颌首，侧目道：“他既然能一而再，再而三地去逢春堂表达心意，必然是有人救了他濒死的家人，应该就是里面那位病气缠身的女子，况且这屋子里一股丹丸的药味，完全不见草药制药的痕迹，索性不如投个巧来一探究竟。”
好像并未见异常之处。
“不好意思，饭菜很是可口，只是我饿得太久了，没有休息，实在吃不下一口。”
这家女子竟然是胡船夫的女儿，如此算来，那枚金针便是当时在兹州时，程克青昏迷不醒，自己束手无策，只好听从胡老大的建议，昼夜不歇地呼唤程克青的魂魄，她才不至于在路上撒手人寰。
] “烧那么多冬衣做什么？她素来怕热又用不上。”谢耘笑了一下，清冷的眉眼骤然弯起，“还不如多烧些纸钱，让她自己买些糕饼吃食，她这人贪嘴，旁的没有都不打紧，吃是一定要吃好的。”
此人正是鱼渊谷谷主谢耘，他装作逃难之人，光明正大进入阿肆的家，便是为了趁机仔细探查灵津玉砂丹的下落。
整个院落只剩下白衣男子一人，见阿肆走远了，他站直了身子，全然不见方才虚弱无力的样子，他并未坐下，而是伸手拭了一下偏于一隅的长椅，一层薄薄的灰，应该平日也没什么人走动。
看着那人呼出的气化成白雾，应该是活人了，阿肆放下扁担，上下一打量，这人穿得衣服布料绝非凡品，看来也确实是走投无路的可怜人。
家里除了耕具，就是晾晒的箩筐、簸箕，斗笠，并不见常用的武器。
“早日处理完，早日归去。”谢耘抬眸望向远处，眉宇间添加了几分萧索。
谢耘捏起一块白薯慢条斯理地剥开，不动声色道：“方才听您家中人提到，有金针是么？在下略懂一些针灸医术，不知可否帮到您,也算是回馈您的恩情。”
无辙眼眸一转，看破谢耘的心事，压低了嗓子道：“您就别操心了，我走时已叮嘱妥当，让他们今日一定要多多烧些冬衣给夫人。”
“金针呢？那枚针，云娘子收下了么？”
谢耘面色清冷，抿了抿嘴，怅然道：“我能做的，也只有这些虚无缥缈之事。”
为了感谢这救命之恩，他见了天的去送些时兴的蜜饯瓜果，这是绣荣的意思，不在东西贵贱，重在情谊。
“有位公子逃难此处，想讨口吃食，我来准备即可，娘子无需担心。”
那时为表感谢，自己特地赠予一根金针，承诺只要鱼渊谷力所能及之事，他决不食言。
只要能有机会把上那女子的腕脉，便可一探究竟是否服用了灵津玉砂丹。
“公子见笑了，那金针并非针灸之物，是岳父生前在兹州做船夫时，得了主家赏识相赠的，”阿肆将中药尽数倒入砂锅内，添了一瓢水没过砂锅内中药。
谢耘看着阿肆手上摞得满满得食物，眼皮子跳得突突的，早知道就不说赏口吃的了，应该说借宿一宿。把他杀了直接开肠破肚塞进肠子里，也许还有可能吃完。
阿肆手里的蒲扇摇得呼呼做响，他点点头，善解人意道：“对对对，我有时做农活饿过头了便是这样，你身上有钱么？怕是也无处可去吧，若是不嫌弃，不如在此歇息一夜，明日一早再去寻亲戚？”
说着谢耘眉头一挑，提醒道：“冬衣是青色的吧？”
“怎么不吃，是饭菜不好吃么？”阿肆回头才发现，饭菜是一口未动。
那男子似乎也未曾想到，阿肆答应得如此干脆，他神情一滞，张了张口，轻声道：“都行，您好人一生平安。”
谢耘瞥了眼，全是活血化瘀补气血之药。他又漫不经心道：“兹州，我也有颇为相熟的船夫，说不定他们曾共同撑船过同一片河海。”
说完便钻进后院忙碌去了。
无澈脸色尴尬，猛然嗅了一口气，“为何我什么也没有闻见。”
阿肆朝里屋走去，谢耘垂下双眼，面色冷寂，伸手拿起桌上的蒲扇，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炉子的风口，水汽四溢，药香弥漫，升腾起一缕白雾，
为何说是上天保佑呢，好巧不巧，那马车里的人便是逢春堂的云娘子，逢春堂的大名他还能不知晓？当下长跪在地上不起，恳求云娘子发发善心救人一命。
那白色的身影挣扎着起身，虚弱无力道：“劳驾您，我是南边发水患前来投奔亲戚的，家里人都跑完了，实在是筋疲力尽了，能否赏口吃食救我一命吧！”
说来也是上天保佑，那日怀胎四个月有余的绣荣在阶梯上摔了一跤，顿时痛不欲绝血流不止，他六神无主之际，冲出门去，径直在路上拦下了一辆出行的马车，求求车里人借车马一用，他好去为命悬一线的娘子请大夫。
男子又问道：“谷主，确定是这家么？我看不过这不过是寻常农夫所居之处。”
回家的路不似来时挑着重物吃力，脚程要缩短一大半的时间。今日当是寒衣节，一路上有不少人在烧纸祭祀，青烟袅袅，带着些阴森之气。
阿肆拐过路口，远远瞧见自家门口挂着一白色的人影，看不见五官，这寒衣节时分，是人是鬼还真不好说，阿肆心惊肉跳，迅速扛起扁担，指着人影大胆试探道：“你……是人是鬼？报上名来！”
阿肆抱了两把干柴，一根一根塞进炉子里，问道：“岳父姓胡，对于他生前的事情甚少提及，只听说主家好像姓谢，不知是否认识？”
院子中间有一小炉子，坐着一煲药的砂锅，男子又将砂锅里的残渣捻起来凑近鼻尖闻了闻，不过是寻常草药的味道。
“你等着，我去知会娘子一声。”阿肆站起身子，“不过我家娘子心善，应该也无异议。”
为救绣荣，云娘子衣不解带，整整耗费了一天一夜的心力，这期间，还让郎棋昌快马加鞭回逢春堂取了好些药物，这才救下绣荣的性命。
《亡妻追忆录（山居旧事）》
恍若隔世，白云苍狗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那艘船上的两人皆逝去了，只余下自己。谢耘心下五味陈杂，沉默无言。
里屋的女子收了声，不再发问。阿肆指着屋檐下一长椅，“你坐着休息，我去给你弄点吃食。”
手里的白薯冷风一吹，变得僵硬冰冷，像块寒石。
“若是你能闻到，那我不得不怀疑，擅用灵津玉砂丹的叛徒是不是你了。”
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多了一位佩着刀身穿黑色长衫的男子，男子俯身小声道：“谷主，我方才视察了一番，未见灵津玉砂丹等丹药用过的踪迹，是否要单独去逢春堂一趟。”
见他囊中羞涩，云娘子只是象征性收了十文钱，便托词有急事打道回府。阿肆心中明白这是为了不驳自己的面子。
阿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，两根蒸白薯，和一碟咸菜，张罗着：“来吃吧！家中无什么珍馐美味，不过是些日常的粗粮，但这东西管饱，吃了身上能暖和不少，快来去去寒气。”
谢耘道：“这样会不会过于劳烦？”
两只沉甸甸的箩筐被郎棋昌收下，阿肆独独拎着一条扁担朝家里赶去。正所谓无事一身轻，完成了娘子千叮咛万嘱咐的任务，他归家的步伐也随之轻快了不少。
那女子又抬着嗓子问道：“柿饼送出去了么？”
“云娘子说什么也不收，是棋昌出来帮着收的。”
谢耘游目远处，良久，凝神道：“不急，免得打草惊蛇，此行需得一网打尽，不要贸然行动，功亏一贵。”
“谷主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，全是夫人生前喜欢的青色衣裳，再说，冬衣和纸钱，十三年来，咱哪一回少过夫人的了？清明中元寒衣节，再加上夫人的冥寿忌日，一样也不曾少过。”
自从绣荣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之后，阿肆性情大变，立志要做一个乐善好施，广结善缘积攒功德之人，他上手扶起虚弱的男子，关切道：“想吃什么？你饿得太久，要不给你热点粥吧！”
“客气这些做什么，出门在外不容易，一口吃食我还是给得起，别的我也是身无一物了。”
阿肆将吃食放在院内的石桌上，便坐下升火，烧起小炉子，架上洗干净的砂锅开始煎药。
阿肆叹了口气，扯着嗓子回答道：“也是棋昌收的。娘子你就别操心了，安心休息养病，我去给公子热点粥吃。”
谢耘眨了眨眼睛，心中奇道：这水气，怎得直熏得人眼睛发潮。
炉子上的火苗一簇簇窜出来，舔舐着砂锅。连带着谢耘的心也跟着咯噔一跳。
院落里传来一阵脚步声，无澈一个鹞子翻身飞上房檐，隐于暗影之中 。
“谷主，苍天可鉴啊！”他的声音陡然抬高，引得谢耘肃目横对，无澈连忙闭嘴收了声。
阿肆摆摆手，推开门，尚未入屋，里面传来一个柔软的声音，“有客人来么？”
小小的农家庭院，颇有故人具鸡黍，开轩面场圃的滋味，
谢耘微一颌首，侧目道：“他既然能一而再，再而三地去逢春堂表达心意，必然是有人救了他濒死的家人，应该就是里面那位病气缠身的女子，况且这屋子里一股丹丸的药味，完全不见草药制药的痕迹，索性不如投个巧来一探究竟。”
好像并未见异常之处。
“不好意思，饭菜很是可口，只是我饿得太久了，没有休息，实在吃不下一口。”
这家女子竟然是胡船夫的女儿，如此算来，那枚金针便是当时在兹州时，程克青昏迷不醒，自己束手无策，只好听从胡老大的建议，昼夜不歇地呼唤程克青的魂魄，她才不至于在路上撒手人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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