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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 “来人。”奉行拢拢斗篷，轻声吩咐，“抬冰。”
刀锋沿稍有融化的接口切入，裁出松裂，再用力撬动，将盖板撬开。
内苑灯火通明。
红萼补充：“是有两名禁军侍卫护送沈娘娘回到东宫，其后一直守着。后来又来了两人跟他们说殿下在冰窖找到两月前失踪的大人的尸体，要他们归队前往冰窖搬运冰块。被沈娘娘听到了。”
奉行飞扑上前，将人揽进怀里。
宫门前，无生衣衫未穿齐整，脸色枯黄，神情恍惚。
盖板掀到旁侧，触地裂开。
小白急道：“她是将自己锁在屋里，我们劝了好久。”
滴答。
整体由三块冰拼接而成，凿出恰可容纳尸体的凹陷。尸体躺入后，再用稍薄的冰块覆盖。因长期放置在冰窖内，衔接处粘合便如一体。经这一路抬来的热气熏蒸，衔接处开始融化，显露出拼接痕迹。
一路疾行，东池解释：“无生说事情紧急，不进宫了，现正在宫门前等着。”
月色铺路，灯影婆娑。
东宫所有姬妾聚集在院中，齐齐看向内苑主屋。主屋房门闭锁，门前站着几名女子，急声拍门。
奉行握棍：“没有解释？”
铁蟒不解：“小殿下，你这是？”
铁蟒得讯回返宣天阁，见到冰棺大吃一惊：“这是……覃大人？”覃月恒在宫内失踪，是他率队搜宫，但活不见人、死不见尸。今日骤见覃月恒尸体，他懊恼不已：“刚刚部下来报，说小殿下在冰窖找到一具尸体。当日搜宫，怎就偏偏遗漏了冰窖！”
“殿下——”东池气喘吁吁跑来，“无生突然来了，说有要事要找殿下。”
奉行放下无生，交给近处的女子。院中其余女子见是她，不约而同侧身，让出条路。穿行至阶前，小白匆匆下来，三两句说明缘由：“雪晴得知胎儿不保，伤心欲绝，撵了御医，把自己关起来了。”
赵结微微皱枚，手掌在口鼻前轻轻扇过。琥珀眼尖，递来张锦帕。锦帕叠了两叠，轻轻覆压口鼻，滤去少许气味。他眉眼微动，琥珀心领神会，另递张锦帕给奉行。
两个月前，撞破私通当日，支开逃筝和沈宜芳后，奉行动武。覃月恒七窍流血当场昏死，被她踢进杂石乱草堆中。后交逃筝将尸身运到近处的东六院，任意寻座枯井荒潭埋了，所以她会刻意把禁军大部兵力引去西宫五院，只有少数在东六院粗搜，自然做不到掘地三尺，覃月恒自此消声灭迹。
只奉行一人，迎着那双悬在空中的脚，缓缓前行。
滴答。
只为在这一刻，完整地呈现在她眼前。
今日这样的阵仗，尸体是藏不住了。
却不知解桑哪儿来的力气，硬生生将她推到一边。
奉行不动。
又是一声呼唤。奉行木然回头。
早该回府安歇的解桑，踩着积水，脚步虚浮地向宣天阁堂内行进。
她把覃月恒放回冰棺，迎着解桑将人拦在堂前。两手碰过尸体，她不敢触摸解桑，只用身躯挡在解桑身前：“绫姐姐，宣天阁的事还未了结，我先送你回府，日后再与你详说。”
文素知她担忧，便道：“你只管去，绫儿不会有事。”
逃筝当日复命时说，一切妥当。今日在内外火攻下昏倒，仍强拖病体频频到冰窖取冰。无论是当日办事不力，还是蓄谋背叛，今日都得给她一个解释。
有冰逐渐被火融化。
“求归殿下快进内苑，晚了就来不及了。”无生撑起上身，抬袖擦擦泪水，用力推了推奉行小腿，“不用管我，我已经没力气了。”
恍惚间，奉行似乎听到解桑呼唤。
火光在逃筝脸侧燃烧，再近一寸就会烫到她的耳朵。
屋内门闩挂锁，奉行后退两步，随即抬脚踹上房门。
脊背油然生寒。
屋门两侧、阶前院中守着的女子纷纷靠来，奉行彻底推开房门进到屋内。红萼、小白离得近些，紧紧跟上。几道目光在屋内乱撞，搜寻着沈宜芳的身影。
“看好冰棺。我回来前，任何人不得靠近。”奉行叮嘱铁蟒，说完瞥眼赵结，他仍平静坐在席间。
但是早在尸体尚未僵硬时，就有人发现了他，把他摆成这副模样，凿冰成棺以保尸身不腐。
“綝儿……”
解桑站在冰棺旁，胆怯地伸出手，在指尖触摸到尸体的瞬间，两行清泪涌落。她附身伏在尸体上，紧紧抓住冻得硬挺冰冷的衣裳，放声大哭。极尽的悲痛让她忍不住回身作呕，在奉行注视下，晕厥倒下。
“是我办事不力，留此祸根，引于今日而发。”逃筝再将棍柄上举，“祸事已发，我难辞其咎，愿领罪平息此事。”说罢仰面直视奉行，“但逃筝绝非背主小人。”
暂顾不得清算赵结。
滴答。
倾倒在场中的碎冰融化成积水，禁军战靴齐齐整整踏过积水区域，溅起无数水花。大量坚冰装进冰鉴，堆放在尊位下，宣天阁堂内温度骤降。
“殿下找到什么了？”主事搓搓胳膊，好奇弓身探头。
鲜血自脚尖滴落，在其身下，积聚成湖。
她卷起衣袖，探手去搬尸身。
一口寒雾吐出，奉行冷声：“能解释吗？”
滴答。
冰窖、宣天阁、西宫五院，都有禁军封锁，解桑纵然返回宣天阁，也该有人通传，怎会悄无声息地出现？
奉行紧紧抓住覃月恒双肩，骤然回眼，盯上赵结。
“覃……郎？”
“小殿下，让末将——”铁蟒靠近，想要帮忙。
无冰盖遮挡，覃月恒的脸更加清晰的映入眼中。东窗事发前，解桑与覃月恒夫妻恩爱、如胶似漆，她寻解桑时常会与覃月恒见面。覃月恒是辽洋人，容貌俊美，有着水乡养出的温润。如今冷冰冰躺在这里，脸色死白，面颊残有棍击伤痕，像是雪地里陡然冒出污秽，令人生厌。
奉行拉起无生手腕，背她到内苑。
“我随义父学过些查案本事。现有机会，想试试究竟管不管用。”她要将尸体翻出，方便查看冰体凿切痕迹，确定覃月恒是何时被放进冰棺。
腐臭气息更浓，在宣天阁堂内散开，扑入鼻息。
冰窖大门敞开，一队禁军带着热气浩浩荡荡入内，在癸区火把指引下，找到尸身抬进宣天阁。
奉行侧身挡住主事视线，温声道：“主事大哥，不知方不方便容我二人单独聊聊？”
仍安坐席间的赵结开口：“铁将军不必自责。”
奉行轻舞短棍，俯身捡起纱灯挂回棍柄，扶逃筝起身，交还宫灯：“持我口谕离开冰窖，去你当日埋尸所在仔细查探，我要知道，究竟是谁。”
东宫距离冰窖路程颇远，就算人手不足，也不至于跑到东宫调人。
奉行走到主屋门前，轻推了推门，没能推开。
冰里，覃月恒整体侧立，正面朝外，两臂交叉，双手叠于腰腹。四肢健全，宣天阁内发现的手掌，不是出自这具尸体。而且，覃月恒不该出现在这里。
“劳小舅舅操心。”
火把移开，重楔入冰壁。
是谁藏尸？是谁引她去冰窖？是谁带解桑回的宣天阁？
尸体后背与冰棺粘合，她猛拉了拉，未能将之分离。索性再取刀兵将衣物切去，扳过尸体双肩，令其半坐。
《孽归》
无生紧紧拉握住奉行手掌，拉着她一路飞奔，泪水糊了眼睫也无暇擦拭。到东宫门前，无生脱力摔倒，奉行俯身去扶却被拒绝。
众多冰鉴环绕，百盏灯烛照亮，寒雾浮动，冰棺折光，似天仙宝境，如水晶龙宫。
逃筝领命离开。
去冰窖前，她有微妙预感，也不想解桑牵扯其中，所以提前安排了人送解桑回府。解桑不会出现在这里。她扳着覃月恒尸体的手紧了紧。
“请殿下责罚。”逃筝提灯照亮，见到尸体，二话不说卸去纱灯，奉上朱漆棍柄请罪。
奉行仔细查看了这座藏尸的简易冰棺。
她回望向屋内。
天颜观音绣成后，红萼和无生已经返回东宫。倘若宣天阁未生意外，一切按部就班，此时她已能下令将东宫内苑姬妾送到宫外。
小白退了两步，将其他人拦在门外。
赵结一手握着佛珠，一手压着锦帕，垂眼看着经书。觉察到她的目光，赵结淡然回望，眉眼间挂满寒雾。
无生直直跪下，张口同时泪如雨下：“求归殿下随我去东宫。”
奉行开门见山：“东宫出了什么事？”
奉行未作推辞，抖开锦帕系好遮面。
解桑两眼蓄泪，紧咬下唇，吐字如吐钉：“让开。”
奉行横眼，借来禁军佩刀。
红萼率先开口：“都别进来。”她的牙齿不住打颤，声音也变得尖锐。
今夜宫里祸事频发，无生敢闯过禁军布控前来叩门，怕是东宫生变。
主事连连点头：“自然自然，我到前边等二位。”
冰壁火把熠熠燃烧。
会是谁？
两个月，雨密湿潮，酷暑炽热。这具尸体本该在暗无天日的枯井池潭里，纵被掘出，也只剩森森白骨。
奉行起身目送主事转出癸区，拔出冰壁火把，转身回眼。
] “来人。”奉行拢拢斗篷，轻声吩咐，“抬冰。”
刀锋沿稍有融化的接口切入，裁出松裂，再用力撬动，将盖板撬开。
内苑灯火通明。
红萼补充：“是有两名禁军侍卫护送沈娘娘回到东宫，其后一直守着。后来又来了两人跟他们说殿下在冰窖找到两月前失踪的大人的尸体，要他们归队前往冰窖搬运冰块。被沈娘娘听到了。”
奉行飞扑上前，将人揽进怀里。
宫门前，无生衣衫未穿齐整，脸色枯黄，神情恍惚。
盖板掀到旁侧，触地裂开。
小白急道：“她是将自己锁在屋里，我们劝了好久。”
滴答。
整体由三块冰拼接而成，凿出恰可容纳尸体的凹陷。尸体躺入后，再用稍薄的冰块覆盖。因长期放置在冰窖内，衔接处粘合便如一体。经这一路抬来的热气熏蒸，衔接处开始融化，显露出拼接痕迹。
一路疾行，东池解释：“无生说事情紧急，不进宫了，现正在宫门前等着。”
月色铺路，灯影婆娑。
东宫所有姬妾聚集在院中，齐齐看向内苑主屋。主屋房门闭锁，门前站着几名女子，急声拍门。
奉行握棍：“没有解释？”
铁蟒不解：“小殿下，你这是？”
铁蟒得讯回返宣天阁，见到冰棺大吃一惊：“这是……覃大人？”覃月恒在宫内失踪，是他率队搜宫，但活不见人、死不见尸。今日骤见覃月恒尸体，他懊恼不已：“刚刚部下来报，说小殿下在冰窖找到一具尸体。当日搜宫，怎就偏偏遗漏了冰窖！”
“殿下——”东池气喘吁吁跑来，“无生突然来了，说有要事要找殿下。”
奉行放下无生，交给近处的女子。院中其余女子见是她，不约而同侧身，让出条路。穿行至阶前，小白匆匆下来，三两句说明缘由：“雪晴得知胎儿不保，伤心欲绝，撵了御医，把自己关起来了。”
赵结微微皱枚，手掌在口鼻前轻轻扇过。琥珀眼尖，递来张锦帕。锦帕叠了两叠，轻轻覆压口鼻，滤去少许气味。他眉眼微动，琥珀心领神会，另递张锦帕给奉行。
两个月前，撞破私通当日，支开逃筝和沈宜芳后，奉行动武。覃月恒七窍流血当场昏死，被她踢进杂石乱草堆中。后交逃筝将尸身运到近处的东六院，任意寻座枯井荒潭埋了，所以她会刻意把禁军大部兵力引去西宫五院，只有少数在东六院粗搜，自然做不到掘地三尺，覃月恒自此消声灭迹。
只奉行一人，迎着那双悬在空中的脚，缓缓前行。
滴答。
只为在这一刻，完整地呈现在她眼前。
今日这样的阵仗，尸体是藏不住了。
却不知解桑哪儿来的力气，硬生生将她推到一边。
奉行不动。
又是一声呼唤。奉行木然回头。
早该回府安歇的解桑，踩着积水，脚步虚浮地向宣天阁堂内行进。
她把覃月恒放回冰棺，迎着解桑将人拦在堂前。两手碰过尸体，她不敢触摸解桑，只用身躯挡在解桑身前：“绫姐姐，宣天阁的事还未了结，我先送你回府，日后再与你详说。”
文素知她担忧，便道：“你只管去，绫儿不会有事。”
逃筝当日复命时说，一切妥当。今日在内外火攻下昏倒，仍强拖病体频频到冰窖取冰。无论是当日办事不力，还是蓄谋背叛，今日都得给她一个解释。
有冰逐渐被火融化。
“求归殿下快进内苑，晚了就来不及了。”无生撑起上身，抬袖擦擦泪水，用力推了推奉行小腿，“不用管我，我已经没力气了。”
恍惚间，奉行似乎听到解桑呼唤。
火光在逃筝脸侧燃烧，再近一寸就会烫到她的耳朵。
屋内门闩挂锁，奉行后退两步，随即抬脚踹上房门。
脊背油然生寒。
屋门两侧、阶前院中守着的女子纷纷靠来，奉行彻底推开房门进到屋内。红萼、小白离得近些，紧紧跟上。几道目光在屋内乱撞，搜寻着沈宜芳的身影。
“看好冰棺。我回来前，任何人不得靠近。”奉行叮嘱铁蟒，说完瞥眼赵结，他仍平静坐在席间。
但是早在尸体尚未僵硬时，就有人发现了他，把他摆成这副模样，凿冰成棺以保尸身不腐。
“綝儿……”
解桑站在冰棺旁，胆怯地伸出手，在指尖触摸到尸体的瞬间，两行清泪涌落。她附身伏在尸体上，紧紧抓住冻得硬挺冰冷的衣裳，放声大哭。极尽的悲痛让她忍不住回身作呕，在奉行注视下，晕厥倒下。
“是我办事不力，留此祸根，引于今日而发。”逃筝再将棍柄上举，“祸事已发，我难辞其咎，愿领罪平息此事。”说罢仰面直视奉行，“但逃筝绝非背主小人。”
暂顾不得清算赵结。
滴答。
倾倒在场中的碎冰融化成积水，禁军战靴齐齐整整踏过积水区域，溅起无数水花。大量坚冰装进冰鉴，堆放在尊位下，宣天阁堂内温度骤降。
“殿下找到什么了？”主事搓搓胳膊，好奇弓身探头。
鲜血自脚尖滴落，在其身下，积聚成湖。
她卷起衣袖，探手去搬尸身。
一口寒雾吐出，奉行冷声：“能解释吗？”
滴答。
冰窖、宣天阁、西宫五院，都有禁军封锁，解桑纵然返回宣天阁，也该有人通传，怎会悄无声息地出现？
奉行紧紧抓住覃月恒双肩，骤然回眼，盯上赵结。
“覃……郎？”
“小殿下，让末将——”铁蟒靠近，想要帮忙。
无冰盖遮挡，覃月恒的脸更加清晰的映入眼中。东窗事发前，解桑与覃月恒夫妻恩爱、如胶似漆，她寻解桑时常会与覃月恒见面。覃月恒是辽洋人，容貌俊美，有着水乡养出的温润。如今冷冰冰躺在这里，脸色死白，面颊残有棍击伤痕，像是雪地里陡然冒出污秽，令人生厌。
奉行拉起无生手腕，背她到内苑。
“我随义父学过些查案本事。现有机会，想试试究竟管不管用。”她要将尸体翻出，方便查看冰体凿切痕迹，确定覃月恒是何时被放进冰棺。
腐臭气息更浓，在宣天阁堂内散开，扑入鼻息。
冰窖大门敞开，一队禁军带着热气浩浩荡荡入内，在癸区火把指引下，找到尸身抬进宣天阁。
奉行侧身挡住主事视线，温声道：“主事大哥，不知方不方便容我二人单独聊聊？”
仍安坐席间的赵结开口：“铁将军不必自责。”
奉行轻舞短棍，俯身捡起纱灯挂回棍柄，扶逃筝起身，交还宫灯：“持我口谕离开冰窖，去你当日埋尸所在仔细查探，我要知道，究竟是谁。”
东宫距离冰窖路程颇远，就算人手不足，也不至于跑到东宫调人。
奉行走到主屋门前，轻推了推门，没能推开。
冰里，覃月恒整体侧立，正面朝外，两臂交叉，双手叠于腰腹。四肢健全，宣天阁内发现的手掌，不是出自这具尸体。而且，覃月恒不该出现在这里。
“劳小舅舅操心。”
火把移开，重楔入冰壁。
是谁藏尸？是谁引她去冰窖？是谁带解桑回的宣天阁？
尸体后背与冰棺粘合，她猛拉了拉，未能将之分离。索性再取刀兵将衣物切去，扳过尸体双肩，令其半坐。
《孽归》
无生紧紧拉握住奉行手掌，拉着她一路飞奔，泪水糊了眼睫也无暇擦拭。到东宫门前，无生脱力摔倒，奉行俯身去扶却被拒绝。
众多冰鉴环绕，百盏灯烛照亮，寒雾浮动，冰棺折光，似天仙宝境，如水晶龙宫。
逃筝领命离开。
去冰窖前，她有微妙预感，也不想解桑牵扯其中，所以提前安排了人送解桑回府。解桑不会出现在这里。她扳着覃月恒尸体的手紧了紧。
“请殿下责罚。”逃筝提灯照亮，见到尸体，二话不说卸去纱灯，奉上朱漆棍柄请罪。
奉行仔细查看了这座藏尸的简易冰棺。
她回望向屋内。
天颜观音绣成后，红萼和无生已经返回东宫。倘若宣天阁未生意外，一切按部就班，此时她已能下令将东宫内苑姬妾送到宫外。
小白退了两步，将其他人拦在门外。
赵结一手握着佛珠，一手压着锦帕，垂眼看着经书。觉察到她的目光，赵结淡然回望，眉眼间挂满寒雾。
无生直直跪下，张口同时泪如雨下：“求归殿下随我去东宫。”
奉行开门见山：“东宫出了什么事？”
奉行未作推辞，抖开锦帕系好遮面。
解桑两眼蓄泪，紧咬下唇，吐字如吐钉：“让开。”
奉行横眼，借来禁军佩刀。
红萼率先开口：“都别进来。”她的牙齿不住打颤，声音也变得尖锐。
今夜宫里祸事频发，无生敢闯过禁军布控前来叩门，怕是东宫生变。
主事连连点头：“自然自然，我到前边等二位。”
冰壁火把熠熠燃烧。
会是谁？
两个月，雨密湿潮，酷暑炽热。这具尸体本该在暗无天日的枯井池潭里，纵被掘出，也只剩森森白骨。
奉行起身目送主事转出癸区，拔出冰壁火把，转身回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