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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 赵结漫不经心回道：“席间灯烛晦暗，约是我看错了。”
“四姨母旧疾难愈，损及内外。她长日吃药，病情不见好转。我想着若送出京去，皆游赏山水，汲自然之灵，说不准会有奇效。”奉行放缓声调，“四姨母毕竟是神智失常，交给别人我不放心。若能跟着姨母的车队，我也安心些。只是不知姨母意下如何？”
“我这目力不好，着实看不清楚。”
席间瞬间寂静。
奉行闻之莫名。赵结对各路臣工示好向来唯恐避之不及，今日竟堂而皇之与樊云生套近乎。
孟文椒看向赵时佼的坐席，有些出神。
奉行硬要挤过去，将绣垫铺在二人中间。二人纵着她，都向旁侧挪了些许，给她腾出位置。天热心燥，三个活人挤在一处，很快发了汗。
方微有二品诰命在身，封号“昭采”。由赵结之口提起方微，倒让奉行想起暂被耽搁的试探——赵结与方微是否暗地来往。值此良机，她可该好好瞧瞧。
那些目光仍未散去，且真看出几分相似来——二人眉宇间皆有英气。不同的是，奉行肆意外放，方微含蓄内敛，若不细看，自难发觉相似之处。
蓦然，她想起天香苑方微开解之语，分明那时就已悟得，自己与樊云生乃是兄妹之义，今日怎还被赵结轻描淡写撩乱心神。
捧碗饮尽，身心都镀层凉意。她歪向奚和：“姨母，我有个不情之请……”
四处议论纷纷，说得煞有其事。
奉行也有一霎恍惚，远远望向方微。
相似？
孟文椒与奚和举杯颔首。
“今日端午，难得与诸位姨舅叔伯同聚，晚辈逾距，敬酒一盏，祝各位长辈吉祥如意。”说罢，奉行举杯一饮而尽，将空盏示于众人。
场中舞乐暂歇，少男舞者立场。
“樊侍郎丁忧归来已有月余，一直未得良机问候。”赵结语带关怀，“离京三年回返，樊侍郎在京可还习惯？若有什么用物紧缺、处事不便，但说无妨。”
“无妨。”孟文椒不吃这套，“遇到难事尽可任意求援，只是该抄的书还是要抄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孟文椒回神，“许久未出京城，都快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。”
席间霎时活了。
二人同时愣了愣，目光不约而同向斜前方瞟去。
“她这笔字，还亏得少时樊玉岫罚她抄书。”孟文椒抿口酒，搁了杯问，“费心弄这场家宴，想让我们帮你什么？”玩笑话说完，自该谈些正事。
“日前经御医诊断，妾身已有三月身孕。”眨眼间，沈宜芳话已出口，说完这句似又得了胆气，语调再高，声量更大地继续说：“妾身幸得圣上庇佑，能够孕育皇孙，实乃妾身之福……”
奚和疑声：“华瑛长公主？”
樊云生应声起身，行至场中长揖。
孟文椒评价：“无事不登三宝殿。”
“难道我离席片刻，太子殿下就忘了我的模样？”奉行施施而行，却是气势汹汹，带着几分杀心逼到赵结近前，“太子殿下不妨再仔细看看，我与昭采夫人，究竟有没有相似？到底是哪里相似？”奉行再回身走到方微身旁，与方微并肩而立，方微较她稍矮寸许，也是身量高挑。“若看不明白，我到昭采夫人身旁站着，方便太子殿下认真比对，免得出错。”
席间二人齐齐回头，和颜悦色，招宫娥送来绣垫。
该太子祝酒了。
“值此佳节，晚辈奉行，祝愿夫子高徒辈出，祝愿姨母文传四海。”奉行来到孟文椒与奚和身后端庄揖拜。
列坐意味深长地望向樊云生。
不同以往，这几句话，她咬字极重、极慢。
“不嫌热。”孟文椒拍拍她后背，将人推开，貌似嫌弃地后仰了仰。奚和的冰扇送到两人中间，用力扇了扇，三人面面相觑，末了齐齐笑起。
“不像不像，也就身量都高点儿。”
奚和哭笑不得，剜她一眼。
场中，樊云生纵能阻拦一二，却拦不住四面八方。
“孟夫子，奚夫人，綝妹妹。”方微依次问好，身侧侍女捧着托盘上前，“在家无事，编了几条彩绳，适逢端午，赠与两位长辈和綝妹妹消灾避邪。”方微拣出彩绳递给两位长辈，最后一条送到奉行眼前，轻轻捏住她的掌心，莞尔笑道：“我替綝妹妹戴上？”
宫娥们纷纷剪烛添灯，将四周照得更亮。
奚和取来冰扇与她送凉，同时笑道：“实在不成，不妨央玉岫代你抄了。”奚和抬扇斜指前方，几名舞者移步换位，正露出坐在对面末席的樊云生和方微，“我看这京城，也就他摹你的字时能有七八分像。”
樊云生抬眼回望，顿了片刻，举杯向席间二位长辈作礼。
奉行欢喜，斜扑着抱紧孟文椒。
尊位右侧，沈宜芳颤巍巍起身，端起酒盏。
一语落地，如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奚和略想了想，点头道：“也好。我与她也曾有段姑嫂的缘分，看她这样我也于心不忍。何况多带几人也不碍事，只要其他事宜安排妥当，人交到我这儿，你尽管放心。”
舞者停步滞留场外，乐声渐弱，缓缓停息。
不乏有目光抛向方微，再转向樊云生，最后假装不经意扫过奉行的坐席——只有解桑在座。发觉奉行离席，各方目光越发大胆暧昧，在方微脸上流连不去。
孟文椒与奚和收起彩绳，再看方微手里那条，与她们的款式略有不同，约么是少男少女们钟意的款式。
她的目光在列坐众人脸上逐个扫过，眼中凶色毫不遮掩。平素尊贵高傲的公主王侯，在她逼视下，不由自主躲开目光。
奉行凝眉注视，心中警觉。
奉行搁碗，直身给孟文椒捏两下肩，再给奚和捶背：“听姨母说过完端午要去漠海，想请姨母走时顺道捎上两个人。”
奉行心觉不对，探身抬脚便要向堂上去。怎料身侧方微忽而出手，掐住她的掌心，迫使她停在原地。
赵结再道：“昭采夫人可在？”
孟文椒看她鬓边沁出湿淋淋的浮汗，打开身旁冰鉴，端出内置玉碗，取柄勺子一并递来：“搀了蜂糖熬的，不酸。”碗里是冰镇梅子汤，给她解暑消热，也还记得她不爱吃酸。
“今日端午佳节，天朗气清。”沈宜芳怯怯带笑，话底藏有些微颤音，“妾身有一喜讯，欲与诸位姨舅叔伯同享。”
碗壁冰凉未消，她就捧着碗，隔衣贴着身子，端出可怜见的模样，理直气壮地撒娇耍赖：“我做小辈的，遇到什么难事来找长辈们乞援，自是不丢脸的。”
“劳烦玉蓉姐姐。”奉行翻掌，雪白的掌心掌腕伸到方微眼底，任其将彩绳缠在腕间。
他们熟悉奉行。奉行相貌平平，方微姿容俊俏，起初他们更多是觉得赵结无中生有，樊云生的回话自是光明磊落。但看出那两分相似后，那句话倒更像欲盖弥彰。三人间的纠葛，流言中的是非，愈发扑朔迷离。
“今日应是与昭采夫人初次见面。却是觉着有些面善。”赵结作回忆状，“昭采夫人，好像与茹悲有两分相似。樊侍郎觉得呢？”
来回舞动的人影挡住了斜前方的坐席。
《孽归》
“劳殿下忧心，臣回京后一切都好，并无不便。”
尊位左侧，赵结起身举杯，寥寥几句祝词贺端午，庄重却又敷衍。话音落地，列坐皆举杯同贺，奉行与方微不在自己席位，悄悄牵手退到较暗处。
席间窃窃声起。
那时，她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赵令彻受伤。
太子先饮，列坐从之，酒尽搁杯，舞乐再奏。
原本计划在散席后找奚和商议，但有了沈宜芳这个变数，她不确定处理沈宜芳会拖延多久，所以提前来了。
忽然想起樊云 生成婚之初，因他们乃是圣旨赐婚，她不信盲婚哑嫁能得美满，是以誓不罢休。如今回想，樊云生与方微琴瑟相调，会否……会否有……
奉行刚在此处落座，方微就瞧见了她。等樊云生与两位长辈举杯见过礼，方微借故离席，费心绕了些路，不声不响地走到三人身后。
真稀奇。
列坐含笑颔首，应声斟酒，赞叹两句。
“刚刚我也迷瞪，现在两人站在一处一看，实在不像。”
奉行探掌索酒，宫娥忙捧盏斟酒。
欢声笑语间，方微悄悄来到近处。
少年兄妹情深义重，樊方夫妻琴瑟和鸣，城门前樊云生绝情之词……如波涛汹涌，在她心中翻江倒海难以止息。
虽得开悟，可听他矢口否认，奉行仍旧不免失神。待回神后，目光转向赵结。尊位左右，赵结与沈宜芳各自安坐，夫妻二人，此时此刻都令她无比厌恶。
三月樊云生丁忧归京时的闹剧再度浮现。列坐皆知，奉行与樊云生同为张相养子，自幼同宿同窗。而樊云生与方微夫妇佳偶天成、琴瑟相调在京也为美谈。赵结这一句话，若有意、似无意地将这三人重新搅在一起。
说到姑嫂缘分，其实她也有过，且比奚和更早。倘若赵时佼神智清醒，就会记得那场火里，是她阻拦赵令彻折返救人，误了时机。否则赵时佼也许不会受伤，也就不会疯癫。
赵结蓦然开口轻唤：“樊侍郎。”
樊云生有意调整站姿，替妻子挡住大半不怀好意的目光，同时开口回道：“回太子殿下，臣并不觉得。”
闻讯，方微绕过末席到樊云生身侧，欠身礼道：“妾身拜见太子殿下，祝愿殿下福寿安康。”
随后舞者云集而来，遮拦了双方的目光。
] 赵结漫不经心回道：“席间灯烛晦暗，约是我看错了。”
“四姨母旧疾难愈，损及内外。她长日吃药，病情不见好转。我想着若送出京去，皆游赏山水，汲自然之灵，说不准会有奇效。”奉行放缓声调，“四姨母毕竟是神智失常，交给别人我不放心。若能跟着姨母的车队，我也安心些。只是不知姨母意下如何？”
“我这目力不好，着实看不清楚。”
席间瞬间寂静。
奉行闻之莫名。赵结对各路臣工示好向来唯恐避之不及，今日竟堂而皇之与樊云生套近乎。
孟文椒看向赵时佼的坐席，有些出神。
奉行硬要挤过去，将绣垫铺在二人中间。二人纵着她，都向旁侧挪了些许，给她腾出位置。天热心燥，三个活人挤在一处，很快发了汗。
方微有二品诰命在身，封号“昭采”。由赵结之口提起方微，倒让奉行想起暂被耽搁的试探——赵结与方微是否暗地来往。值此良机，她可该好好瞧瞧。
那些目光仍未散去，且真看出几分相似来——二人眉宇间皆有英气。不同的是，奉行肆意外放，方微含蓄内敛，若不细看，自难发觉相似之处。
蓦然，她想起天香苑方微开解之语，分明那时就已悟得，自己与樊云生乃是兄妹之义，今日怎还被赵结轻描淡写撩乱心神。
捧碗饮尽，身心都镀层凉意。她歪向奚和：“姨母，我有个不情之请……”
四处议论纷纷，说得煞有其事。
奉行也有一霎恍惚，远远望向方微。
相似？
孟文椒与奚和举杯颔首。
“今日端午，难得与诸位姨舅叔伯同聚，晚辈逾距，敬酒一盏，祝各位长辈吉祥如意。”说罢，奉行举杯一饮而尽，将空盏示于众人。
场中舞乐暂歇，少男舞者立场。
“樊侍郎丁忧归来已有月余，一直未得良机问候。”赵结语带关怀，“离京三年回返，樊侍郎在京可还习惯？若有什么用物紧缺、处事不便，但说无妨。”
“无妨。”孟文椒不吃这套，“遇到难事尽可任意求援，只是该抄的书还是要抄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孟文椒回神，“许久未出京城，都快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。”
席间霎时活了。
二人同时愣了愣，目光不约而同向斜前方瞟去。
“她这笔字，还亏得少时樊玉岫罚她抄书。”孟文椒抿口酒，搁了杯问，“费心弄这场家宴，想让我们帮你什么？”玩笑话说完，自该谈些正事。
“日前经御医诊断，妾身已有三月身孕。”眨眼间，沈宜芳话已出口，说完这句似又得了胆气，语调再高，声量更大地继续说：“妾身幸得圣上庇佑，能够孕育皇孙，实乃妾身之福……”
奚和疑声：“华瑛长公主？”
樊云生应声起身，行至场中长揖。
孟文椒评价：“无事不登三宝殿。”
“难道我离席片刻，太子殿下就忘了我的模样？”奉行施施而行，却是气势汹汹，带着几分杀心逼到赵结近前，“太子殿下不妨再仔细看看，我与昭采夫人，究竟有没有相似？到底是哪里相似？”奉行再回身走到方微身旁，与方微并肩而立，方微较她稍矮寸许，也是身量高挑。“若看不明白，我到昭采夫人身旁站着，方便太子殿下认真比对，免得出错。”
席间二人齐齐回头，和颜悦色，招宫娥送来绣垫。
该太子祝酒了。
“值此佳节，晚辈奉行，祝愿夫子高徒辈出，祝愿姨母文传四海。”奉行来到孟文椒与奚和身后端庄揖拜。
列坐意味深长地望向樊云生。
不同以往，这几句话，她咬字极重、极慢。
“不嫌热。”孟文椒拍拍她后背，将人推开，貌似嫌弃地后仰了仰。奚和的冰扇送到两人中间，用力扇了扇，三人面面相觑，末了齐齐笑起。
“不像不像，也就身量都高点儿。”
奚和哭笑不得，剜她一眼。
场中，樊云生纵能阻拦一二，却拦不住四面八方。
“孟夫子，奚夫人，綝妹妹。”方微依次问好，身侧侍女捧着托盘上前，“在家无事，编了几条彩绳，适逢端午，赠与两位长辈和綝妹妹消灾避邪。”方微拣出彩绳递给两位长辈，最后一条送到奉行眼前，轻轻捏住她的掌心，莞尔笑道：“我替綝妹妹戴上？”
宫娥们纷纷剪烛添灯，将四周照得更亮。
奚和取来冰扇与她送凉，同时笑道：“实在不成，不妨央玉岫代你抄了。”奚和抬扇斜指前方，几名舞者移步换位，正露出坐在对面末席的樊云生和方微，“我看这京城，也就他摹你的字时能有七八分像。”
樊云生抬眼回望，顿了片刻，举杯向席间二位长辈作礼。
奉行欢喜，斜扑着抱紧孟文椒。
尊位右侧，沈宜芳颤巍巍起身，端起酒盏。
一语落地，如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奚和略想了想，点头道：“也好。我与她也曾有段姑嫂的缘分，看她这样我也于心不忍。何况多带几人也不碍事，只要其他事宜安排妥当，人交到我这儿，你尽管放心。”
舞者停步滞留场外，乐声渐弱，缓缓停息。
不乏有目光抛向方微，再转向樊云生，最后假装不经意扫过奉行的坐席——只有解桑在座。发觉奉行离席，各方目光越发大胆暧昧，在方微脸上流连不去。
孟文椒与奚和收起彩绳，再看方微手里那条，与她们的款式略有不同，约么是少男少女们钟意的款式。
她的目光在列坐众人脸上逐个扫过，眼中凶色毫不遮掩。平素尊贵高傲的公主王侯，在她逼视下，不由自主躲开目光。
奉行凝眉注视，心中警觉。
奉行搁碗，直身给孟文椒捏两下肩，再给奚和捶背：“听姨母说过完端午要去漠海，想请姨母走时顺道捎上两个人。”
奉行心觉不对，探身抬脚便要向堂上去。怎料身侧方微忽而出手，掐住她的掌心，迫使她停在原地。
赵结再道：“昭采夫人可在？”
孟文椒看她鬓边沁出湿淋淋的浮汗，打开身旁冰鉴，端出内置玉碗，取柄勺子一并递来：“搀了蜂糖熬的，不酸。”碗里是冰镇梅子汤，给她解暑消热，也还记得她不爱吃酸。
“今日端午佳节，天朗气清。”沈宜芳怯怯带笑，话底藏有些微颤音，“妾身有一喜讯，欲与诸位姨舅叔伯同享。”
碗壁冰凉未消，她就捧着碗，隔衣贴着身子，端出可怜见的模样，理直气壮地撒娇耍赖：“我做小辈的，遇到什么难事来找长辈们乞援，自是不丢脸的。”
“劳烦玉蓉姐姐。”奉行翻掌，雪白的掌心掌腕伸到方微眼底，任其将彩绳缠在腕间。
他们熟悉奉行。奉行相貌平平，方微姿容俊俏，起初他们更多是觉得赵结无中生有，樊云生的回话自是光明磊落。但看出那两分相似后，那句话倒更像欲盖弥彰。三人间的纠葛，流言中的是非，愈发扑朔迷离。
“今日应是与昭采夫人初次见面。却是觉着有些面善。”赵结作回忆状，“昭采夫人，好像与茹悲有两分相似。樊侍郎觉得呢？”
来回舞动的人影挡住了斜前方的坐席。
《孽归》
“劳殿下忧心，臣回京后一切都好，并无不便。”
尊位左侧，赵结起身举杯，寥寥几句祝词贺端午，庄重却又敷衍。话音落地，列坐皆举杯同贺，奉行与方微不在自己席位，悄悄牵手退到较暗处。
席间窃窃声起。
那时，她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赵令彻受伤。
太子先饮，列坐从之，酒尽搁杯，舞乐再奏。
原本计划在散席后找奚和商议，但有了沈宜芳这个变数，她不确定处理沈宜芳会拖延多久，所以提前来了。
忽然想起樊云 生成婚之初，因他们乃是圣旨赐婚，她不信盲婚哑嫁能得美满，是以誓不罢休。如今回想，樊云生与方微琴瑟相调，会否……会否有……
奉行刚在此处落座，方微就瞧见了她。等樊云生与两位长辈举杯见过礼，方微借故离席，费心绕了些路，不声不响地走到三人身后。
真稀奇。
列坐含笑颔首，应声斟酒，赞叹两句。
“刚刚我也迷瞪，现在两人站在一处一看，实在不像。”
奉行探掌索酒，宫娥忙捧盏斟酒。
欢声笑语间，方微悄悄来到近处。
少年兄妹情深义重，樊方夫妻琴瑟和鸣，城门前樊云生绝情之词……如波涛汹涌，在她心中翻江倒海难以止息。
虽得开悟，可听他矢口否认，奉行仍旧不免失神。待回神后，目光转向赵结。尊位左右，赵结与沈宜芳各自安坐，夫妻二人，此时此刻都令她无比厌恶。
三月樊云生丁忧归京时的闹剧再度浮现。列坐皆知，奉行与樊云生同为张相养子，自幼同宿同窗。而樊云生与方微夫妇佳偶天成、琴瑟相调在京也为美谈。赵结这一句话，若有意、似无意地将这三人重新搅在一起。
说到姑嫂缘分，其实她也有过，且比奚和更早。倘若赵时佼神智清醒，就会记得那场火里，是她阻拦赵令彻折返救人，误了时机。否则赵时佼也许不会受伤，也就不会疯癫。
赵结蓦然开口轻唤：“樊侍郎。”
樊云生有意调整站姿，替妻子挡住大半不怀好意的目光，同时开口回道：“回太子殿下，臣并不觉得。”
闻讯，方微绕过末席到樊云生身侧，欠身礼道：“妾身拜见太子殿下，祝愿殿下福寿安康。”
随后舞者云集而来，遮拦了双方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