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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 “这……虽暂未得高堂允准，可是，可假以时日……”
聂无双眼尖，眼看守门的婆子从不远处摇摇晃晃走过来，略略迟疑，一咬牙将聂无忌往梨香院里一扯，砰一声将角门关上。
至于母亲，她就不信她看不出其中蹊跷，或许是看穿不说穿罢了，左右她本来打的主意就是让桐桐随嫁卫家做妾，这一闹腾，让众人瞧见他们所谓“衣衫不整同处一室”，正中她下怀。故而今日冯夫人来府里拜访密谈过后，二人一拍即合，竟几乎将卫珝和她二人的婚事就此敲定。
“无双，你要把她藏到何处，简直胡闹！”
卫珝清浅一笑，“聂姑娘所托，正是卫某要说的第二桩事。不知二位，可愿同卫某立个约？既是婚约，亦是帮你们能真真正正出逃的赌约。”
“大人，官场上的事我等妇人家不甚了了，只望大人听我一言，无论如何莫要迁怒大郎媳妇才好。”冯夫人亲手奉上清茗，言辞恳切。
“桐桐！”
她拧起眉毛苦恼地抓抓脑袋，扭头正色道：“桐桐，这院子里，可有狗洞？”
还“好生养着”呢，那送去的药里也不知掺了什么，聂无忧才用上一回，脸上身上的伤竟瘙痒得要不得。尤其他那张脸，也不知是药的关系，还是他自个儿忍不住抓挠，如今肿得跟猪头似的，看样子没一两个月是断然见不得人的了。
“大人的意思是，上回广宁郡公失手伤人那桩案子，叫人查出您属下牙兵子弟参与其中，故而有心人据此大做文章？那……殿下怎么说？”
梨香院通往夹道的角门洞开，聂无忌握紧拳头挡在两人面前，对谢芙桐道：“表妹，你不愿做卫家妾便罢了，可你宁可逃出聂家，也不愿嫁我为妻？我，我竟让你厌恶至此？！”
聂无双眼睛一转，当即明白过来，捅一下聂无忌，“哥，快蹲下，我们踩着你肩膀爬上墙头，再抱住外头松树……”
那两名婆子晃到门前，醉醺醺散发一身酒气，迷糊间见一把大锁歪在门闩上，其中一人拍拍脑袋，迷瞪着眼将铜锁扶正锁好，两人一屁股歪在门前板凳上，片刻工夫响起震天呼噜声。
夜凉似水，松风飒飒，三人一番清谈过后，谢芙桐和聂无双对视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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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这风声当真出自吴王一手谋划故意放出，为的是让卫杨两家生出嫌隙……又或者，从一年前单单只让他一人升官做淮南行军司马，而杨颢却丝毫未得封赏之时，这番谋划就已悄无声息拉开了帷幕。
院墙有一处凹下的残垣，比别处略矮些，挨着墙外的长叶松，谢芙桐指指此处，眼神中带着某种决断。
“夫人且宽心，改日我做东邀亲家宴饮，其中误会必能迎刃而解。”既已想通其中关窍，卫桓停下脚步敛神笑道，又叮嘱几句，“让大郎管住他那张嘴，切莫在老夫人跟前露出一星半点，免得着急坏事。”
聂无忌猛地瞪大双眼，脸涨得通红，嗫嚅道：“怎么可能！怎么会……不会的……”
微风扫过，最后一波梨花瓣如雪花般飘飘扬扬，落在树下两名少女乌发间，却并未如往常那样惹来一阵欢声笑语。
聂无忌平日里看着清瘦斯文，未曾想气力倒也不弱，牢牢把住门口不放，竟拿他一时无法。谢芙桐扶额，明知与这表哥说不清，干脆耐下性子把话挑明，“兄长一番拳拳好意，小女感佩在心，只是敢问兄长一句，既要娶我，令尊令堂可应允了？”
方才用晚饭时，卫桓听老夫人气冲冲絮叨卫珝丢人现眼，想着她一向不喜二郎，遂不以为意。此时见夫人郑重其事，不禁捻须一乐，“这有何难，想我卫家从上到下哪有娶不到的姑娘，既喜欢，一并娶回来便是，谅那聂行俭也不敢说半个不字。”
“……”
“兄长有没有想过，假以时日，或许先等来的不是允准你我成亲的喜讯，说不定倒是我的死讯，也未可知？”
卫桓眯起眼沉思片刻，手指在黄花梨木方几上轻轻敲击数下，“殿下左右为难，只道右迁之事再议，别无他话。”
聂无双并不知如烟真实身份，那日一场误会过后，只道她是卫珝的贴身侍卫，当即几近嘶吼，“幸而卫公子及时相救才不至酿成大祸，那浪荡子干出这种缺德事，大哥怎不去教训他，反来堵着桐桐？若叫爹娘看见，保不齐又赖桐桐的不是！”
房内侍女早已尽皆退下，冯夫人从卫桓手中接过巾帕，话语声虽轻柔，面上不免闪过忧色。
“卫公子，此事皆因我家而起，一两句话说不清。”聂无双见谢芙桐沉默无言，急切道，“你来都来了，莫如先帮我们二人逃出去再说，可好？”
“成交！”
冯夫人大喜，既提到大儿子岳家，不免又忧心起二儿子的亲事，当即要丈夫拿个主意。
两枚小石子扑棱落地，身后院墙上传来窸窣动静，谢芙桐倏忽间抬头，正对上两道灼灼目光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谢姑娘，”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和煦清雅，却又好似无端端带了丝颤抖，“卫某此来只为同你表明两件事。第一，我绝非折辱于你，让你……让你做妾，绝非我本意。”
聂无双无力地垂下头，悄悄觑一眼谢芙桐，心道是聂家对不住她，既然无人主持公道，那自然唯有她替桐桐撑腰。
他眼中布满血丝，嗓音发颤，显是痛楚已极，谢芙桐秀眉一皱刚要开口，聂无双急躁起来，不管不顾掰扯兄长横在门前的手臂，压低嗓子嚷嚷，“哥！你快别挡着路，好容易把守门的婆子哄去吃酒，就这一盏茶工夫，此时不走，更待何时！”
谢芙桐搂搂她的肩膀，笑眯眯道：“无双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关你的事，你还帮了我大忙呢，替我给那登徒子送了回神药，且让他‘好生 养着’吧。”
这“卫家从上到下”自然也包括卫桓本人在内，冯夫人两颊飞红嗔了句“老没正经”，但见丈夫如此笃定，倒也心定下来，琢磨着明日便递个拜帖，改天同徐夫人先叙叙寒温再议正事。
说罢她眨眨眼，调皮的模样惹得聂无双于郁悒之中不由得笑出声来。
聂无双拨开窄窄门缝探了探情形，沉吟道：“倒是我一时糊涂，幸而没从这门逃出去，便是出了这个院子，外头还有几重角门，哪里是我们能轻易出得去的……”
谢芙桐嘴唇抿得像一张弓，紧了紧手里的包裹，戒备地盯着眼前人。
须臾又付之一哂，缓缓道：“他如今一天天大了，羽翼既丰，自不必多瞧我等老臣的脸色，素来只有一国之主兼着节度使之位，卧榻之侧又岂能容人呢。”
“岂有此理！”聂无忌脸色发白，忍不住斥道，“表妹，你随我现在就去见父母亲，你相信我，我绝不负你！”
“不好！有人来了！”
这番话把聂无忌也怼得哑口无言，谢芙桐虽一派天真随意说得轻巧，实则聂氏兄妹皆知，聂无忧干出这番龌龊之事，若一旦得逞，远远不止“耍花样”这么简单，等着谢芙桐的会是什么境地，光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。
“荒唐！你有没有想过，一个弱女子离家出走，要如何生存于这世间！表妹，你听我说……”
聂无双心痛难抑，眼圈唰的通红，捏住谢芙桐胳膊，抖着唇说不出话。
少女不知愁滋味，在这节骨眼竟还有心思说笑，聂无忌一怔，待要再为自己争辩几句，忽而却听聂无双低声嚷起来。
卫桓冷哼一声，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，心道自己一时不察，没把吴王刘岐这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放在眼里，竟险些叫个小家雀啄了眼。
只不过依她所见，父亲是真心相信他的宝贝儿子不会干出这种伤阴德之事，兼且聂无忧被揍得浑身是伤，因此不由分说一通维护。
谢芙桐嘴角一抽，长叹口气，将聂氏兄妹二人拉到墙根下，“狗洞没有，松树倒有几棵。”
《表姑娘只想安静搞钱》
谢芙桐抿紧唇角，瞧见梨树下有两个石凳，寻思搬过来垫脚刚好救急，待要绕过聂无忌，忽听他闷哼一声，竟软软倒地。
人间四月芳菲尽，梨花几乎已谢了一大半，梨香院那株老树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桠静静伫立，仿佛入定的老僧，慈悲地望着花开花落，人来人散。
“想必兄长也不愿自欺欺人，有了那日令弟耍的那通花样，试问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？”谢芙桐轻笑一声，“左右我一介孤女，父母兄弟族人皆无，仿若浮萍飘零，哪天悄无声息死在高门后宅，也不过费一副草席的事。”
旁人如何评说都无碍，即便那些有心人背后真有亲家的手笔，都算不上什么大事，至要紧是国主的态度，其他的，无关紧要。
一袭磊落青衫踏月色而来，残垣断瓦上半蹲着一名男子，也不知何时翻身上的墙，只见他单手搁膝，意态闲适，濯濯如春月柳，肃肃如松下风，叫人一时忘却今夕何夕，只顾眼前。
她向来看不惯父亲溺爱聂无忧，那日祸事一出，聂无忧一番颠倒黑白，胡姨娘一通唱念作打，父母亲大人竟生生叫他们糊弄了过去！
细细想来，自打他要被提拔做节度副使的传言一出，曾经亲密无间的同僚、左牙指挥使杨颢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微妙起来，即便以亲家之谊，近来走动也逐见稀少，竟渐有疏远之意。
] “这……虽暂未得高堂允准，可是，可假以时日……”
聂无双眼尖，眼看守门的婆子从不远处摇摇晃晃走过来，略略迟疑，一咬牙将聂无忌往梨香院里一扯，砰一声将角门关上。
至于母亲，她就不信她看不出其中蹊跷，或许是看穿不说穿罢了，左右她本来打的主意就是让桐桐随嫁卫家做妾，这一闹腾，让众人瞧见他们所谓“衣衫不整同处一室”，正中她下怀。故而今日冯夫人来府里拜访密谈过后，二人一拍即合，竟几乎将卫珝和她二人的婚事就此敲定。
“无双，你要把她藏到何处，简直胡闹！”
卫珝清浅一笑，“聂姑娘所托，正是卫某要说的第二桩事。不知二位，可愿同卫某立个约？既是婚约，亦是帮你们能真真正正出逃的赌约。”
“大人，官场上的事我等妇人家不甚了了，只望大人听我一言，无论如何莫要迁怒大郎媳妇才好。”冯夫人亲手奉上清茗，言辞恳切。
“桐桐！”
她拧起眉毛苦恼地抓抓脑袋，扭头正色道：“桐桐，这院子里，可有狗洞？”
还“好生养着”呢，那送去的药里也不知掺了什么，聂无忧才用上一回，脸上身上的伤竟瘙痒得要不得。尤其他那张脸，也不知是药的关系，还是他自个儿忍不住抓挠，如今肿得跟猪头似的，看样子没一两个月是断然见不得人的了。
“大人的意思是，上回广宁郡公失手伤人那桩案子，叫人查出您属下牙兵子弟参与其中，故而有心人据此大做文章？那……殿下怎么说？”
梨香院通往夹道的角门洞开，聂无忌握紧拳头挡在两人面前，对谢芙桐道：“表妹，你不愿做卫家妾便罢了，可你宁可逃出聂家，也不愿嫁我为妻？我，我竟让你厌恶至此？！”
聂无双眼睛一转，当即明白过来，捅一下聂无忌，“哥，快蹲下，我们踩着你肩膀爬上墙头，再抱住外头松树……”
那两名婆子晃到门前，醉醺醺散发一身酒气，迷糊间见一把大锁歪在门闩上，其中一人拍拍脑袋，迷瞪着眼将铜锁扶正锁好，两人一屁股歪在门前板凳上，片刻工夫响起震天呼噜声。
夜凉似水，松风飒飒，三人一番清谈过后，谢芙桐和聂无双对视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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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这风声当真出自吴王一手谋划故意放出，为的是让卫杨两家生出嫌隙……又或者，从一年前单单只让他一人升官做淮南行军司马，而杨颢却丝毫未得封赏之时，这番谋划就已悄无声息拉开了帷幕。
院墙有一处凹下的残垣，比别处略矮些，挨着墙外的长叶松，谢芙桐指指此处，眼神中带着某种决断。
“夫人且宽心，改日我做东邀亲家宴饮，其中误会必能迎刃而解。”既已想通其中关窍，卫桓停下脚步敛神笑道，又叮嘱几句，“让大郎管住他那张嘴，切莫在老夫人跟前露出一星半点，免得着急坏事。”
聂无忌猛地瞪大双眼，脸涨得通红，嗫嚅道：“怎么可能！怎么会……不会的……”
微风扫过，最后一波梨花瓣如雪花般飘飘扬扬，落在树下两名少女乌发间，却并未如往常那样惹来一阵欢声笑语。
聂无忌平日里看着清瘦斯文，未曾想气力倒也不弱，牢牢把住门口不放，竟拿他一时无法。谢芙桐扶额，明知与这表哥说不清，干脆耐下性子把话挑明，“兄长一番拳拳好意，小女感佩在心，只是敢问兄长一句，既要娶我，令尊令堂可应允了？”
方才用晚饭时，卫桓听老夫人气冲冲絮叨卫珝丢人现眼，想着她一向不喜二郎，遂不以为意。此时见夫人郑重其事，不禁捻须一乐，“这有何难，想我卫家从上到下哪有娶不到的姑娘，既喜欢，一并娶回来便是，谅那聂行俭也不敢说半个不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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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兄长有没有想过，假以时日，或许先等来的不是允准你我成亲的喜讯，说不定倒是我的死讯，也未可知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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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无双并不知如烟真实身份，那日一场误会过后，只道她是卫珝的贴身侍卫，当即几近嘶吼，“幸而卫公子及时相救才不至酿成大祸，那浪荡子干出这种缺德事，大哥怎不去教训他，反来堵着桐桐？若叫爹娘看见，保不齐又赖桐桐的不是！”
房内侍女早已尽皆退下，冯夫人从卫桓手中接过巾帕，话语声虽轻柔，面上不免闪过忧色。
“卫公子，此事皆因我家而起，一两句话说不清。”聂无双见谢芙桐沉默无言，急切道，“你来都来了，莫如先帮我们二人逃出去再说，可好？”
“成交！”
冯夫人大喜，既提到大儿子岳家，不免又忧心起二儿子的亲事，当即要丈夫拿个主意。
两枚小石子扑棱落地，身后院墙上传来窸窣动静，谢芙桐倏忽间抬头，正对上两道灼灼目光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谢姑娘，”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和煦清雅，却又好似无端端带了丝颤抖，“卫某此来只为同你表明两件事。第一，我绝非折辱于你，让你……让你做妾，绝非我本意。”
聂无双无力地垂下头，悄悄觑一眼谢芙桐，心道是聂家对不住她，既然无人主持公道，那自然唯有她替桐桐撑腰。
他眼中布满血丝，嗓音发颤，显是痛楚已极，谢芙桐秀眉一皱刚要开口，聂无双急躁起来，不管不顾掰扯兄长横在门前的手臂，压低嗓子嚷嚷，“哥！你快别挡着路，好容易把守门的婆子哄去吃酒，就这一盏茶工夫，此时不走，更待何时！”
谢芙桐搂搂她的肩膀，笑眯眯道：“无双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关你的事，你还帮了我大忙呢，替我给那登徒子送了回神药，且让他‘好生 养着’吧。”
这“卫家从上到下”自然也包括卫桓本人在内，冯夫人两颊飞红嗔了句“老没正经”，但见丈夫如此笃定，倒也心定下来，琢磨着明日便递个拜帖，改天同徐夫人先叙叙寒温再议正事。
说罢她眨眨眼，调皮的模样惹得聂无双于郁悒之中不由得笑出声来。
聂无双拨开窄窄门缝探了探情形，沉吟道：“倒是我一时糊涂，幸而没从这门逃出去，便是出了这个院子，外头还有几重角门，哪里是我们能轻易出得去的……”
谢芙桐嘴唇抿得像一张弓，紧了紧手里的包裹，戒备地盯着眼前人。
须臾又付之一哂，缓缓道：“他如今一天天大了，羽翼既丰，自不必多瞧我等老臣的脸色，素来只有一国之主兼着节度使之位，卧榻之侧又岂能容人呢。”
“岂有此理！”聂无忌脸色发白，忍不住斥道，“表妹，你随我现在就去见父母亲，你相信我，我绝不负你！”
“不好！有人来了！”
这番话把聂无忌也怼得哑口无言，谢芙桐虽一派天真随意说得轻巧，实则聂氏兄妹皆知，聂无忧干出这番龌龊之事，若一旦得逞，远远不止“耍花样”这么简单，等着谢芙桐的会是什么境地，光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。
“荒唐！你有没有想过，一个弱女子离家出走，要如何生存于这世间！表妹，你听我说……”
聂无双心痛难抑，眼圈唰的通红，捏住谢芙桐胳膊，抖着唇说不出话。
少女不知愁滋味，在这节骨眼竟还有心思说笑，聂无忌一怔，待要再为自己争辩几句，忽而却听聂无双低声嚷起来。
卫桓冷哼一声，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，心道自己一时不察，没把吴王刘岐这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放在眼里，竟险些叫个小家雀啄了眼。
只不过依她所见，父亲是真心相信他的宝贝儿子不会干出这种伤阴德之事，兼且聂无忧被揍得浑身是伤，因此不由分说一通维护。
谢芙桐嘴角一抽，长叹口气，将聂氏兄妹二人拉到墙根下，“狗洞没有，松树倒有几棵。”
《表姑娘只想安静搞钱》
谢芙桐抿紧唇角，瞧见梨树下有两个石凳，寻思搬过来垫脚刚好救急，待要绕过聂无忌，忽听他闷哼一声，竟软软倒地。
人间四月芳菲尽，梨花几乎已谢了一大半，梨香院那株老树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桠静静伫立，仿佛入定的老僧，慈悲地望着花开花落，人来人散。
“想必兄长也不愿自欺欺人，有了那日令弟耍的那通花样，试问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？”谢芙桐轻笑一声，“左右我一介孤女，父母兄弟族人皆无，仿若浮萍飘零，哪天悄无声息死在高门后宅，也不过费一副草席的事。”
旁人如何评说都无碍，即便那些有心人背后真有亲家的手笔，都算不上什么大事，至要紧是国主的态度，其他的，无关紧要。
一袭磊落青衫踏月色而来，残垣断瓦上半蹲着一名男子，也不知何时翻身上的墙，只见他单手搁膝，意态闲适，濯濯如春月柳，肃肃如松下风，叫人一时忘却今夕何夕，只顾眼前。
她向来看不惯父亲溺爱聂无忧，那日祸事一出，聂无忧一番颠倒黑白，胡姨娘一通唱念作打，父母亲大人竟生生叫他们糊弄了过去！
细细想来，自打他要被提拔做节度副使的传言一出，曾经亲密无间的同僚、左牙指挥使杨颢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微妙起来，即便以亲家之谊，近来走动也逐见稀少，竟渐有疏远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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