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 番外三 覃向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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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    根据警方档案里的记录显示，覃向曦的父母不久之前因破产自杀，亲戚不怎么来往，只剩下离婚不久的前夫江雪阳一家还健在。

    原本她以为雁归秋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，然而直至半程，雁归秋也依然一言不发，像是把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。

    会议室的门还没有出，来自警方的电话便打过来，雁归秋听了几句,脸色刷得惨白。

    这是她们少有的直面且单独的相处。

    02.

    覃向曦自杀的事出乎所有人的预料，她父母当初选择自杀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保护她，加上她生性怯懦，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在冲动之下做出这样无法挽回的结局。

    江雪鹤知道这样的问题直接问出来是极其失礼的，但车里死寂的气氛叫她也觉得不舒服，反应过来的时候，那句话已经问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曦曦她……是我的光。”

    雁归秋终于从雕塑一般的状态中惊醒过来，面上被冒犯到的怒意转瞬即逝，很快就化成了更深的疲惫。

    江雪阳虽然已经跟覃向曦一刀两断，但在生死面前，也还是放下曾经的爱恨纠葛，和母亲一起来认了尸。

    后来孟家老爷子离世，余下的人陷入遗产争夺风波，孟女士恰巧在这时遭遇车祸，在病房里当了几年植物人之后，终于还是撒手人寰。

    原本那场葬礼她也未必能参加。

    她与覃向曦关系不错，也算是众所周知的事。

    雁归秋到底喜欢覃向曦哪里？

    即便并不熟悉，江雪鹤也能看得出这个女人此刻正被笼罩在巨大的痛苦之中。

    最后是江雪鹤做主，仍然请雁归秋到场。

    等雁归秋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，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，她连覃向曦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——认过尸、确定案件性质之后，江家第一时间决定将她的尸体火化下葬。

    周围人说了些什么，她一句话都没听见，脑海里反复循环的只有警察的那一句话——

    也不乏那些心思阴暗的，还会刻意在学校里散布其他人的流言，作为长女的雁归秋总是首当其冲，加上她自己性格冷淡，没有朋友，在学校里

    万幸是她走快了几步，没叫坠楼者正巧砸到她脑袋上。

    这样的女人能够轻易激发出普通男人的保护欲，然而对于雁归秋这样事业有成的女人来说，却未必有那么大的吸引力。

    然而即便有覃向曦在，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仅限于点头之交。

    据说是母亲怀二胎时忙于工作，过度操劳，意外摔倒导致流产，自那之后身体一直就不好。

    车停下来，雁归秋便自觉地拉开后面的车门，坐上后座。

    江雪鹤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满脸疲态的女人。

    曾经几次江雪鹤惹得覃向曦不高兴，痛苦买醉，雁归秋几番安慰之后，也只敢私下里叫人给江雪鹤使些绊子，却不好公开站出来，自诩覃向曦朋友的身份去指责江雪鹤什么。

    连江雪鹤都觉得有些诧异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：前排预警：本章番外是原剧情中的“雁归秋”和覃向曦的故事，虽然标题是覃向曦，不过主要是给大家预警避雷，这章是以原本剧情中的雁归秋为主视角的（与正文内容无关，可以当做平行世界看），不想看的话可以直接略过本章~

    这位冷酷异常的雁总仅仅只是像丢了魂似的，神情恍惚，但大体上还是展现了自己的风度和教养，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失礼的事。

    覃向曦跳楼自杀，不治身亡。

    警察第一时间赶到，在顶楼发现了坠楼者的随身物品，包里放着个人证件，加上各处监控正常运作，显示这名叫做覃向曦的年轻女子神情恍惚地在周边徘徊了一阵之后，自己走上公司顶层，放下包，脱下鞋，然后从高楼上一跃而下。

    除了已经逝去的覃父覃母，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人能比雁归秋更爱覃向曦了。

    雁归秋安静地看她一眼，慢慢地点头，像是没剩下多少力气。

    饶是如此，她也还是迟了一步。

    覃向曦喜欢江雪鹤喜欢到尽人皆知，但无论她再怎么喜欢江雪鹤，哪怕关系近到覃向曦嫁进江家门的时候，她也不能打着江雪鹤什么人的名义去做些什么。

    -

    抬眼瞥着外面闪烁的霓虹灯光，雁归秋慢慢地向她的“情敌”讲述起过往。

    至于葬礼如何简陋，自然也没人会指责什么。

    于是警方理所当然地先一步通知了江家。

    雁归秋十年如一日地单恋着覃向曦，这点很多人都是清楚的。

    更何况雁归秋与覃向曦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个份上。

    高楼下面只剩一片血污,周围拉起的警戒线还未撤销,地上一片血污正在清理之中,两边围满了人在看热闹。

    充其量也就是被保护得过度天真不谙世事，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。

    不必医生特意再做检查，她那一身浓烈的酒味也没能被浓郁的血腥气遮掩干净。

    但同样很明显的是，她对江雪鹤并不带任何敌意。

    雁归秋理所当然地留到了葬礼的最后，没有车来接她，江雪阳与江夫人对她和江雪鹤都避之不及，早早离开，剩下江雪鹤转着车钥匙，多问了雁归秋一句。

    覃向曦既没有什么突出的才华，也没有有趣的灵魂，更称不上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。

    就连江雪阳也比不上。

    那毕竟是一条生命的逝去。

    然而朋友关系再亲密又如何？甚至还比不上一个早已闹掰离婚的前任。

    周围人都屏住了呼吸，担忧这对前“情敌”之间爆发出什么争端来，然而雁归秋定定地看了江雪鹤片刻，最后却是低声说了句“谢谢”。

    江雪鹤有些不解。

    江雪鹤知道这件事，却觉得不解——

    坠楼者当场死亡，死状惨烈，年轻姑娘近距离直面这一切，鲜血几乎溅到脸上，被吓得够呛。

    这个世界的雁归秋没有妹妹。

    江家人反倒担忧她发疯，在葬礼上闹事给他们难堪，甚至一度考虑过将她拦在葬礼大门外。

    雁归秋也是同样。

    她的声音嘶哑，带着浓浓的疲惫，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她的身上，叫她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而这件事之中，最痛苦的人莫过于雁归秋。

    电梯很快升上来,她眼前还一阵阵发黑,大脑里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要问江雪鹤觉得遗憾吗，她当然会给出肯定的答案。

    雁家和江家从事的领域并没有多少重合，平时来往也不在同一个圈子里，要不是因为覃向曦这个联系在，她们可能一辈子也见不了几次面。

    至少站在主持葬礼的中心位置上，绝对是名不正言不顺。

    她比任何时候都期望着自己正身处梦境之中，却还是本能地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赶过去。

    直到电梯里的人有些惊慌看着她，战战兢兢地叫了声“雁总”，她才稍稍恢复一些理智,掏出手机叫助理立刻去准备车。

    “需要我载你一程吗？”

    遗憾之余，她甚至不如江雪阳那样伤感。

    覃向曦跟江雪阳离婚已经有段时间了，这会儿帮着办葬礼也是念着旧情，说起来也算是仁至义尽。

    所以从事实上来说，雁归秋与江雪鹤见面不多，聊过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
    其中一个就是雁归秋。

    雁家兄弟姐妹几经争吵都是不欢而散，到最后彻底反目成仇，公司里斗得眼红，私下里老死不相往来。

    这个姑娘便是目击证人,她与覃向曦素不相识，是刚进入这座大楼里某家公司的实习生，一大早来为公司会议做准备，却没成想刚走到门口，就听身后不远处“咚”的一声响，有人坠落下来。

    “咚”的一声轻响，她的脑袋砸在车窗上。

    番外三|覃向曦

    雁归秋只来得及参加一下那场由江家主持的简陋葬礼。

    01.

    下面还有最后一章番外，就是主cp的故事了。

    站到江雪鹤面前的时候也一样。

    披着不合身的外套坐在路边的年轻姑娘捧着杯子瑟瑟发抖，旁边的女警正低声安慰她，一边委婉地询问她情况。

    自那之后，雁父像是丢了魂，脾气阴晴不定，坚称是有人害了妻子，一厢情愿地投入到调查中去，还动用了雁家的财力物力，却通常是石子砸进水里也看不见丝毫的水花，这也引起雁家许多人的不满。

    公司的员工第一次看见雁总如此失态的模样,踩着高跟鞋便朝外一路狂奔，半道险些崴到脚,索性脱了鞋，一边重重地按着电梯的按钮。

    有人摇头说可惜,有人皱着眉说晦气，还有穿着工作服挂着工作牌的员工低声抱怨他们无冤无仇的,怎么非要从他们楼上跳下来……

    但也仅限于此了。

    她没有那个资格，也没有那样的底气，更因为问心有愧，便格外恪守着中间那条界线。

    接到覃向曦的死讯的时候,雁归秋刚在公司开完会。

    江雪鹤反倒一愣，停顿片刻，她也没有多说什么，将车开出来，就看到雁归秋等在路口。

    小辈们偶尔在学校里碰见了，也要刻意绕开对方走。

    在死亡的面前，再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人也学会了让步。

    放下手机的时候，她手颤抖得几乎抓不住手机。

    然而十数年的执着没能得来回应，要是连最后的葬礼都没办法参加，未免也太可怜了。

    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，除了在覃向曦的遗照前面停留得有些久以外，雁归秋并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。

    真正会为了覃向曦的死而伤心流泪的，屈指可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