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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 “大人，你……”花不二颤抖着手捂住胸口的划伤。魔罗骤放的煞气很是锋利，粉嫩的胸口顿染一片殷红。攒了很久的委屈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：“你这样……到底为什么！”
……画的是她的蛮蛮。
“花姊姊……”不远处那道鬼影已然朦胧，只余下袅袅几句衷言——
可当她真真正正看到这幅画的时候，她似乎才看懂自己的心。
花不二接过那轴画，轻轻展开。
“那幅画，是大人让我画的。也是她让我来的。”
越想越不明白——蛮蛮的执念究竟是什么。
酸楚一滴滴有气无力地滑下来。她只剩苦笑。
没有人可以替代。
听她提起魔罗，云点青眼底的光泽晃了晃。在放手之前，她也想给生年死日的虚妄留一个善终。
只见云点青拿出一轴画——曾经在她们肌肤之间，隔出遥不可及的山海——递到她的手里：“你需要……这个吗？”
当最后一幅画沉入孽海，我的最后一缕执念，也该随之远去了。
永远不可企及之人，不过又添了三寸之远，对云点青而言，又有什么区别呢。
但花不二看到云点青，却是有点意外。自从她和魔罗确定了情意，云点青就很识趣地再也没出现过。不知道这会儿为什么会来到她的面前。
打从草原上那段时光，她就看出来蛮蛮对那回事不仅没兴致，甚至还很惧怕。相处这么久来，她也不止一次问过她原因，可得到的回答永远是“还没做好准备”。
花不二这次不想再理她。她平时太娇纵了，总觉得自己受的委屈最大，虽看出魔罗脸色极差，可在气头上竟不愿过问个一字半句，赌气把红衣化穿整齐，一扭头跑出了毡房。
“退道？”花不二愕然，“为什么？”
可她捏着那画轴，愣愣地望了好一会儿，到底没有应声。
花不二蹑手蹑脚掀起门帘子。毡房里黑灯瞎火的，只有床榻边亮着一盏微弱的鬼火，映照出端坐一旁的姑娘的轮廓。
“蛮蛮！”她带着恼火喊她一声，看到魔罗抬起一如既往柔和的目光，她的脾气又软了下去，改成撒娇道：“我的酥酪呢？”
几经僵持更令花不二火冒三丈。她竟发狠架起她的手臂，猛兽一样把她扑上床榻，指尖溢出鬼火去撕她的斗篷。
桌案上，幽冷的鬼火照出信笺上奇异的符文。魔罗一张张看过四方鬼士报来的函牍，每一张都拿青墨批阅过了，再递进鬼火里烧掉，也就由法术送到了阳间执事的鬼士手中。
墨迹犹新。画上的女子，着胡服，牵白马，杏仁眼弯弯的笑。
她知道魔罗做不来那事，以她自身的风流性儿，也不是没想过事情要这样解决。
“没有什么。”魔罗低着头，嗓音又酸又苦。她伸手想接近受伤的爱人，可绝望已然耗尽她所有的气力，手只能愣愣地放回桌角，支撑着槁木一样的神魂，“我只是……做不惯而已。”
云点青舒开手掌，掌心里是一颗剔透滚圆的露水。
话音之后，还有许许多多不便言明的心事，葬送在了唇齿之间。
有时她甚至胡思乱想，蛮蛮是不是不爱女人，又或者……是不是不爱她。
花不二的脑子一根筋。蛮蛮说什么，她便糊里糊涂地信了什么。她以为是她天性如此，初次怕疼也是女子常情。
有些实话，魔罗本来叮嘱她要瞒住的。可她觉得，花不二必须知道。
第182章 执念（三）
鬼道，穹庐。
一想到魔罗那苍白又无助的脸色，她心窝里就涩剌剌的疼。三番五次地犹豫，她该不该回去跟她赔个不是，让她抱一抱、和她撒个娇……可骨子里的坏劲儿扯着她的喉咙，要她向爱侣认错，她张不开嘴。
（这段不能放，我很气，很气！）
可岁时一久，喜好淫乐的她难免感到别扭。她不懂她堂堂鬼王连无间摧身、仙门压境都不怕，怎会怕这一点率性自然之事；她自知倾国倾城魅惑众生，却偏偏从爱人眼底看不出一丁点的邪念。
“什么？”花不二蓦地一呆。她脑子里一团乱，不解蛮蛮为何要派别的女人向自己投怀送抱，“大人她……为什么？”
……这让花不二既沮丧，又窝火。
“你情我愿的事，还说这些做什么。”云点青莞然一笑。沉默一阵儿，她才告诉她：“花姊姊，我要退道了。”
“你是她的爱人。千万别辜负她。
鬼为执念入道。能创立鬼道的魔罗，想必执念强过她们任何一员鬼士。
孽海，危崖。
花不二叹了口气。她深知自己过往荒唐，对云点青颇为不公，歉疚道：“点青，从前我不该招惹你的……”
“沙……”
魔罗只觉得好累，好累。
“花，我会……”魔罗还想叫住她，声音却被泪水吞掉了。
花不二闷闷不乐坐在悬崖边上，眼望着姑获和奴兀伦带着一众弟子在远处修行练武，心中越发的憋闷无趣。
每一幅，都是我对你的执念。
这点小小的生疏之举，云点青并不怎么意外。
花不二没说话，但云点青只看她的脸色，也就心知肚明了。她苦笑摇头：“好吧，你不需要。”说着夺走那幅画，臂一振将之丢下悬崖，消失在孽海惊涛里。
魔罗垂下眼睫，不安地眨了眨。她似也明白对爱人有所亏欠，轻声叹了口气，与花不二相牵的那只手燃起鬼火，缓缓烧去那红嫣袅娜的衣袍。
花不二照旧没有回头。但和往常不一样的是，她支起身子往旁边挪了挪，和坐到身边的云点青隔开了三寸之远。
厉喝间，她用凶猛的道力重重推开了她。耳根后浮现出时浓时淡的刺青，她费了好一会儿才克制住执念，摇摇晃晃站定魂身，已然是筋疲力竭。
蛮蛮是独一无二的蛮蛮。
执念……
花不二明白了云点青的来意。
“花不二，别……”魔罗的声音从惊恐转成了暴怒，“别碰我！”
“鬼为执念入道。”云点青望向孽海尽头，“既已失了执念，又何必留在鬼道。”
她想起不久前蛮蛮惨白的脸色，想起她不肯亲近的身体，想起她一次次的拖延和推拒，甚至又派云点青来作为代替……
正自乱数，身后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。一道久违的女子声柔媚地响起：“花姊姊。”
饶是花不二在跟前搔首弄姿，她也只是冲她笑了笑，抬手握住她的手，又低下头去翻看函牍了。
衣袍烧尽，是一身酣艳的粉肌玉骨，仅覆着一片松松垮垮的合欢襟——与其说是遮蔽，不如说是更婉转的引诱。
……怎能奢望她来迁就自己呢。
心神凌乱之下，她索性又望向云海一线，数起了海雾里飘渺的多罗鸟。她想那鸟儿若是落了单，就在这儿等着蛮蛮来哄她；若是个个都比翼成双，那就……那就……
云点青慨然：唉，这疯子实在是……
她的狗脑子想不出为什么，可她就是觉得——
鬼道，穹庐。
“——去问问她的执念吧。”
但偏生有个人不准她这样忙碌。
“点青！”花不二不禁心酸，她不知该说些什么，就找话：“大人她同意了吗？”
第181章 执念（二）
——那可是花不二呀。
她追不动了。
她们曾经无数次亲密无间，可每一次都相隔无从逾越的天渊。
云点青没有再解释更多。她捧起那颗迷魂露，送进了口中。魂身随若隐若现的刺青一丝丝散为水墨，幻化出丹青曾记的一幅幅美人，姿色迥异，眉眼万千……
有时候，她真觉得看不懂自己的爱人。
于是，她问花不二：“你知道大人的执念是什么吗？”
“大人比我爱你，比你的夫人爱你，没有人比她更爱你。
“点青！”花不二想问些什么，却已来不及问，只有伶仃的喊声涣散在海风里。
妖娆的鬼影一步步迈进火光里，纤手往桌边一支，小蛮腰凹着风情坐上了桌案，挡住了魔罗批阅案牍的视线。
生年死日，我曾画过千千万万幅美人图。
——她的蛮蛮，不是一张画皮就可以替代的。
而今鬼道的羽翼越来越丰满，经手的难事也越来越多。况且与仙道签过天谴契，众多鬼士更不能似从前一般随性妄为。许多连元老也定夺不清的遗案，就只能由鬼王来亲自审断。因而近些时日，魔罗总是忙碌得歇不下来。
可魔罗今天不知怎么了——许是被黄父鬼打扰到的缘故，神色更比往常低靡寡淡。
……她还会怎样呢？
花不二孤零零站在悬崖边上，为那一句“执念”越想越糊涂。
……又为什么从不肯对她说起。
这迷魂露和孟婆汤是同样的方子，原是魔罗考虑有鬼士想退道转生，怕她们去阎罗殿上被鬼差为难，遂从孟婆手里学来转生之法，用忘川水炼成了迷魂露。只要吞下它，便可舍去前缘，往阳世转生去了。
花不二愣住。都怪她这狗脑子太不争气，相恋这么久来，竟从未想过追问鬼王的执念。而蛮蛮更对此讳莫如深，绝不肯主动提及。此刻让云点青这么一问，就只能两眼迷茫地摇了摇头。
“我该走了。”云点青托起那颗露水，起身迈出了山崖边缘。许是心念将了的缘故，她的魂身轻飘飘的，即使不用无间诀，也能似云雾一般浮动在海风里，仿佛下一瞬就要被吹散了影踪。
对别的女人也就罢了，怎么对魔罗大人，还能这样粗心大意呢。
] “大人，你……”花不二颤抖着手捂住胸口的划伤。魔罗骤放的煞气很是锋利，粉嫩的胸口顿染一片殷红。攒了很久的委屈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：“你这样……到底为什么！”
……画的是她的蛮蛮。
“花姊姊……”不远处那道鬼影已然朦胧，只余下袅袅几句衷言——
可当她真真正正看到这幅画的时候，她似乎才看懂自己的心。
花不二接过那轴画，轻轻展开。
“那幅画，是大人让我画的。也是她让我来的。”
越想越不明白——蛮蛮的执念究竟是什么。
酸楚一滴滴有气无力地滑下来。她只剩苦笑。
没有人可以替代。
听她提起魔罗，云点青眼底的光泽晃了晃。在放手之前，她也想给生年死日的虚妄留一个善终。
只见云点青拿出一轴画——曾经在她们肌肤之间，隔出遥不可及的山海——递到她的手里：“你需要……这个吗？”
当最后一幅画沉入孽海，我的最后一缕执念，也该随之远去了。
永远不可企及之人，不过又添了三寸之远，对云点青而言，又有什么区别呢。
但花不二看到云点青，却是有点意外。自从她和魔罗确定了情意，云点青就很识趣地再也没出现过。不知道这会儿为什么会来到她的面前。
打从草原上那段时光，她就看出来蛮蛮对那回事不仅没兴致，甚至还很惧怕。相处这么久来，她也不止一次问过她原因，可得到的回答永远是“还没做好准备”。
花不二这次不想再理她。她平时太娇纵了，总觉得自己受的委屈最大，虽看出魔罗脸色极差，可在气头上竟不愿过问个一字半句，赌气把红衣化穿整齐，一扭头跑出了毡房。
“退道？”花不二愕然，“为什么？”
可她捏着那画轴，愣愣地望了好一会儿，到底没有应声。
花不二蹑手蹑脚掀起门帘子。毡房里黑灯瞎火的，只有床榻边亮着一盏微弱的鬼火，映照出端坐一旁的姑娘的轮廓。
“蛮蛮！”她带着恼火喊她一声，看到魔罗抬起一如既往柔和的目光，她的脾气又软了下去，改成撒娇道：“我的酥酪呢？”
几经僵持更令花不二火冒三丈。她竟发狠架起她的手臂，猛兽一样把她扑上床榻，指尖溢出鬼火去撕她的斗篷。
桌案上，幽冷的鬼火照出信笺上奇异的符文。魔罗一张张看过四方鬼士报来的函牍，每一张都拿青墨批阅过了，再递进鬼火里烧掉，也就由法术送到了阳间执事的鬼士手中。
墨迹犹新。画上的女子，着胡服，牵白马，杏仁眼弯弯的笑。
她知道魔罗做不来那事，以她自身的风流性儿，也不是没想过事情要这样解决。
“没有什么。”魔罗低着头，嗓音又酸又苦。她伸手想接近受伤的爱人，可绝望已然耗尽她所有的气力，手只能愣愣地放回桌角，支撑着槁木一样的神魂，“我只是……做不惯而已。”
云点青舒开手掌，掌心里是一颗剔透滚圆的露水。
话音之后，还有许许多多不便言明的心事，葬送在了唇齿之间。
有时她甚至胡思乱想，蛮蛮是不是不爱女人，又或者……是不是不爱她。
花不二的脑子一根筋。蛮蛮说什么，她便糊里糊涂地信了什么。她以为是她天性如此，初次怕疼也是女子常情。
有些实话，魔罗本来叮嘱她要瞒住的。可她觉得，花不二必须知道。
第182章 执念（三）
鬼道，穹庐。
一想到魔罗那苍白又无助的脸色，她心窝里就涩剌剌的疼。三番五次地犹豫，她该不该回去跟她赔个不是，让她抱一抱、和她撒个娇……可骨子里的坏劲儿扯着她的喉咙，要她向爱侣认错，她张不开嘴。
（这段不能放，我很气，很气！）
可岁时一久，喜好淫乐的她难免感到别扭。她不懂她堂堂鬼王连无间摧身、仙门压境都不怕，怎会怕这一点率性自然之事；她自知倾国倾城魅惑众生，却偏偏从爱人眼底看不出一丁点的邪念。
“什么？”花不二蓦地一呆。她脑子里一团乱，不解蛮蛮为何要派别的女人向自己投怀送抱，“大人她……为什么？”
……这让花不二既沮丧，又窝火。
“你情我愿的事，还说这些做什么。”云点青莞然一笑。沉默一阵儿，她才告诉她：“花姊姊，我要退道了。”
“你是她的爱人。千万别辜负她。
鬼为执念入道。能创立鬼道的魔罗，想必执念强过她们任何一员鬼士。
孽海，危崖。
花不二叹了口气。她深知自己过往荒唐，对云点青颇为不公，歉疚道：“点青，从前我不该招惹你的……”
“沙……”
魔罗只觉得好累，好累。
“花，我会……”魔罗还想叫住她，声音却被泪水吞掉了。
花不二闷闷不乐坐在悬崖边上，眼望着姑获和奴兀伦带着一众弟子在远处修行练武，心中越发的憋闷无趣。
每一幅，都是我对你的执念。
这点小小的生疏之举，云点青并不怎么意外。
花不二没说话，但云点青只看她的脸色，也就心知肚明了。她苦笑摇头：“好吧，你不需要。”说着夺走那幅画，臂一振将之丢下悬崖，消失在孽海惊涛里。
魔罗垂下眼睫，不安地眨了眨。她似也明白对爱人有所亏欠，轻声叹了口气，与花不二相牵的那只手燃起鬼火，缓缓烧去那红嫣袅娜的衣袍。
花不二照旧没有回头。但和往常不一样的是，她支起身子往旁边挪了挪，和坐到身边的云点青隔开了三寸之远。
厉喝间，她用凶猛的道力重重推开了她。耳根后浮现出时浓时淡的刺青，她费了好一会儿才克制住执念，摇摇晃晃站定魂身，已然是筋疲力竭。
蛮蛮是独一无二的蛮蛮。
执念……
花不二明白了云点青的来意。
“花不二，别……”魔罗的声音从惊恐转成了暴怒，“别碰我！”
“鬼为执念入道。”云点青望向孽海尽头，“既已失了执念，又何必留在鬼道。”
她想起不久前蛮蛮惨白的脸色，想起她不肯亲近的身体，想起她一次次的拖延和推拒，甚至又派云点青来作为代替……
正自乱数，身后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。一道久违的女子声柔媚地响起：“花姊姊。”
饶是花不二在跟前搔首弄姿，她也只是冲她笑了笑，抬手握住她的手，又低下头去翻看函牍了。
衣袍烧尽，是一身酣艳的粉肌玉骨，仅覆着一片松松垮垮的合欢襟——与其说是遮蔽，不如说是更婉转的引诱。
……怎能奢望她来迁就自己呢。
心神凌乱之下，她索性又望向云海一线，数起了海雾里飘渺的多罗鸟。她想那鸟儿若是落了单，就在这儿等着蛮蛮来哄她；若是个个都比翼成双，那就……那就……
云点青慨然：唉，这疯子实在是……
她的狗脑子想不出为什么，可她就是觉得——
鬼道，穹庐。
“——去问问她的执念吧。”
但偏生有个人不准她这样忙碌。
“点青！”花不二不禁心酸，她不知该说些什么，就找话：“大人她同意了吗？”
第181章 执念（二）
——那可是花不二呀。
她追不动了。
她们曾经无数次亲密无间，可每一次都相隔无从逾越的天渊。
云点青没有再解释更多。她捧起那颗迷魂露，送进了口中。魂身随若隐若现的刺青一丝丝散为水墨，幻化出丹青曾记的一幅幅美人，姿色迥异，眉眼万千……
有时候，她真觉得看不懂自己的爱人。
于是，她问花不二：“你知道大人的执念是什么吗？”
“大人比我爱你，比你的夫人爱你，没有人比她更爱你。
“点青！”花不二想问些什么，却已来不及问，只有伶仃的喊声涣散在海风里。
妖娆的鬼影一步步迈进火光里，纤手往桌边一支，小蛮腰凹着风情坐上了桌案，挡住了魔罗批阅案牍的视线。
生年死日，我曾画过千千万万幅美人图。
——她的蛮蛮，不是一张画皮就可以替代的。
而今鬼道的羽翼越来越丰满，经手的难事也越来越多。况且与仙道签过天谴契，众多鬼士更不能似从前一般随性妄为。许多连元老也定夺不清的遗案，就只能由鬼王来亲自审断。因而近些时日，魔罗总是忙碌得歇不下来。
可魔罗今天不知怎么了——许是被黄父鬼打扰到的缘故，神色更比往常低靡寡淡。
……她还会怎样呢？
花不二孤零零站在悬崖边上，为那一句“执念”越想越糊涂。
……又为什么从不肯对她说起。
这迷魂露和孟婆汤是同样的方子，原是魔罗考虑有鬼士想退道转生，怕她们去阎罗殿上被鬼差为难，遂从孟婆手里学来转生之法，用忘川水炼成了迷魂露。只要吞下它，便可舍去前缘，往阳世转生去了。
花不二愣住。都怪她这狗脑子太不争气，相恋这么久来，竟从未想过追问鬼王的执念。而蛮蛮更对此讳莫如深，绝不肯主动提及。此刻让云点青这么一问，就只能两眼迷茫地摇了摇头。
“我该走了。”云点青托起那颗露水，起身迈出了山崖边缘。许是心念将了的缘故，她的魂身轻飘飘的，即使不用无间诀，也能似云雾一般浮动在海风里，仿佛下一瞬就要被吹散了影踪。
对别的女人也就罢了，怎么对魔罗大人，还能这样粗心大意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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