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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 “要过年了，观里来上香打醮的多，我听见有香客咕叽，托小道童打听来的，说……”容姐儿露出哀哀的表情，兀自摇头道：“说二伯犯了通敌叛国的罪，叫知军大人索走
谈到这些，阮平潮也收起嬉笑之态，很快公事公办地答复张姨娘。
“都散了，都散了！”阮平潮遣散众人，来到张书染跟前，从容笑道：“阮某见过姑姑，叫姑姑受惊了。”
不过，相较上回跟着鸿哥儿短短地逛了一回大街相比，在清净山的这几天，显得格外悠长。
*
“大人你……总之，卑职是奉知军大人之命，还请通判大人看清形式，体察下官难处，不要耽搁下官办案——都看什么看，拿人啊！”
“奴家怎敢与贵妃娘娘比肩”
“这案子嚒，目前形势不见好，罪证很有力度，至于姑姑想知道是谁指认，谁揭发，请恕某不便作答，不过，本官可以透露一句实话给姑姑，若查明证实贵府二爷是被冤枉的，快则一旬，慢则三个月，总也出来了。”
大雪压着树枝踩起来咯吱咯吱，晴秋背着草篓，缓缓行在山上，捡拾晚间要烧炕生炉子的柴火。
熬着盼着，她们来到清净山已经有三日，府上仍旧没有派人来接。容姐儿好似一夜之间长大，不再没形没状猴儿似的满山乱跑，每每晨起便跟着师傅做早课，至晚方归；
话音一落，那押司手底下一众观察便齐齐上阵，势如破竹一般往各院驱赶拿人，只听得丫鬟仆妇叫苦连天，老妪婴孩嚎天喊地，正是人仰马翻乱作一团之际，却见穆府大门“嘭”地一下从外头破开，一声“且慢！”凌空传来——
“知军大人， 您怎么也来了”
“折煞了，折煞了！”阮平潮连忙虚托起张姨娘的手， 又问道：“不知圣物何在，可否请来一现”
果然，张姨娘看起来十分从容不迫，端的是临危不乱，她以眼神示意大太太二太太稍安勿躁，踏出一步越众而出，向那为首的蹲了个福：“奴家请押司大人安，不知二老爷所犯何事诸位前来锁人，可否可带了连州司理院下发的火牌”[注②]
她心思电转，诸多想法一齐涌上心头，不待她踟蹰，那押司等不及招呼众观察道：“将这府邸各门都赌上，一律主仆不论，全都缉拿回府！”
她才恍惚察觉，她已经出府了，这一刹那，她心底是雀跃的，可是转瞬即逝，又满腹惆怅起来。
“这可怎么是好”梅氏头一个受不住，忍不住慌张起来，大太太也没主意，两个人张皇半晌，都不约而同看向张姨娘。
一家子都惊诧不已，惊的是这么大个罪名，诧的是就凭他们家二老爷那个脑子，他还能捅出这么个窟窿
既然通了身份，张书染与那阮知军寒暄两句后便道出请他上门的来意——穆家二爷穆道勤的案子到底是什么境况目下有什么证据，谁指认谁揭发将来如何审，多久结案等。
……
“你懂个屁！”
……
“且慢，大人！”张书染忙道：“这火牌上并没有写明要缉拿我穆家全部人口，况且案子尚未有定论，如何不审就抓人”
……
且说那押司不由得瞠目结舌地问道——
*
然后变戏法似的， 换上一张和蔼笑脸——他本就是个清风霁月的人， 款款走进来更是惹得众人瞩目， 只是因为他官儿大， 大家瞧了他一眼便连忙低下头去。
不过，也许凭二爷鲁莽性子，还真能把天捅破了，毕竟他也不是没干过触律的事！
张书染：“……”
阮平潮结舌，看着对面女子恬静容颜，并未察觉自己被打断了话，也没生出被冒犯的不悦，反而不断拿眼睛觑着她，心里嗟叹道：世事无常，人生两样，怎么一个位比中宫享不尽富贵尊荣，一个跑到这荒凉州府当一介商户的姨娘
“都住手！直娘贼你个冯道年，谁叫你来穆府拿人的”徐通判气急败坏地骂道，他一把扯过这愣头青押司，小声咬牙切齿道：“前日穆老二才从我这里拿走一万缗钱，我要的军械他还没如数交够呢！”
说着，这阮知军声口都带着哭腔。
张书染心里有底，写道：“奴家省得规矩，多谢大人告知。”
忽儿的，他向京师的方向伏地跪下，连声道：“微臣阮平潮遥祝陛下圣躬康健！臣见此二物如睹圣颜呐！”
阮平潮越过一众缉拿锁人的官差，同那押司摆摆手，道：“你先带人出去，没我命令不许进来！”
是不知各位差爷所来何事！”
“哼，你倒是道理多呢，去司理院和司法参军掰扯罢，都带走！”
浑厚的鼓声在山间徘徊传荡，晴秋加快脚步，容姐儿该诵完功课，她要回去烧炕生炉子了。
“呃……”
“回大人话，奴家姓张，是这家里三老爷的妾室。”
第65章 连城破
“知军大人您怎么也来了”
晴秋有两三年不做堆柴生火的差事，好在手艺没忘，很快烧着了炕，摸一把鼻尖，忙抬头追问道：“二老爷坏事姐儿如何得知”
她并不觉得辛苦，寒冬腊月，山中鸟兽绝迹，只有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“咯吱咯吱”的声音，越发显得万籁俱寂，反倒欢喜起来——自打崇元十三年入府，一晃已有十年过去了，这十年她日日守在那四方天地里打转，还是头一回，不，是
*
阮平潮打眼一望， 瞧见了唯一接他目光的女子， 便震袖上前，笑问道：“可是折羽真人之旧仆”
那押司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，当众亮了亮，“都瞧清楚，我等是奉钧令捉拿嫌犯！”
晴秋却没有这样的闲适，清净山上的生活一概从简，且并不是很便宜。道士们每日都无比忙碌，除每日诵持功课，祈禳斋醮外，还要下山赈济。作为借住此地的居士，晴秋要自己担起她和容姐儿的一日饮食起居。
通敌叛国穆道勤
LJ ……
不过，知军大人这一跪，倒惹得在场其他人都稀里糊涂跪了一地。
“奴家见过知军大人， 给知军大人道福。”
张书染忙道：“不敢，阮大人，奴家既无诰命，也无官职在身，担不起‘姑姑’二字。况且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，因着陛下抬举，奴家才有这等体面。这两样御赐之物本就不该这样堂而皇之地拿出来，皆因奴家之失。”
心焦与心喜，两种复杂矛盾的心绪感染着晴秋，闹得她夜夜不得好睡。
会不会是那张莫名其妙多出来又不见了的文书之故
那为首的官差一抬手，制止手下几乎劫掠一般的搜检，鼻孔朝天，叱道：“官府办案，奉命缉拿通敌叛国罪人穆道勤，你是他长嫂快，把他人交出来，大家都便宜省事！”
倒是一个深明就里的妇人，那押司挑眉望过来，见说话的女子形容婉约，气度不卑不亢，不由多看了她两眼。
这种心境，不可与外人道，对待府上，她自然是担忧的，担忧是否发生了什么，担忧张姨娘遇到了什么难事……可是某一晚，她起身关叫风吹开的窗户，临窗往外望去，一弯弦月挂在天上，仿佛比在穆府看到的更亮更美。
他将这女子的身份信实了五分，又上前一步， 看见宝扇与宝瓶身上的刻印，果然见“闵州肃王府”几个篆字——这是皇上当年龙潜时的封地与封号，阮平潮郑重地看了看眼前女子，他已信实了她十分。
阮平潮凑近了看这两样物什，一样是孔雀翎翠羽折扇， 一样是水过天青釉雕龙纹赏瓶，这两样东西， 民间罕见， 非御制不可有。
她的章程总是比别人高妙。
“咚——咚——”
这原是一段有隐喻的话， 所谓的折羽真人便是当今圣上， 张书染闻言轻轻颔首，朝那阮知军蹲了个福。
“今天我听人说，是我二伯坏了事。”一回来，容姐儿便带回了一个令人无比震惊的消息。
原来是穆道勋的爱妾，那押司也曾听闻这穆府的奇闻怪事，这三房原是姨娘当家的，今日一见，果然名不虚传，这小女子比别个都有气魄些。
张书染看过了火牌，秀眉紧蹙——火牌为真，看来不是没由头胡乱抓人，难道二老爷真的通敌叛国
凌空忽然又传来一句，这声音又轻又急，于一片混乱不堪中几乎不被听见，还是徐通判扯了扯那押司的袖口，惹来那人极不耐烦地“啧”了一声，回头，瞠目结舌地问道——
“请知军大人稍等。”张书染微微一笑，随即挥手， 早有丫鬟蕊书蕊簟捧着两只檀木匣子走来， 向那知军展示匣中之物。
那押司背地里翻了个白眼，冲上打了个揖，忙道：“大人，你岂不知坏事的就是他穆道勤，咱们抓了他，要多少狼牙棒铁蒺藜没有”
手套叫雪濡湿，叫风一吹，已然上了一层冰霜，晴秋把它脱下掖进框子里，两只手蜷进袖中，蜗行牛步往山腰道观里走。
目下正值酉时，老爷儿正沉沉落下去，一抬头便是满天绯霞，仿佛抬抬手就能够到似的……晴秋垫脚看尽了兴，才拾了满筐碎枝枯柴，缓缓下得山来。
山间岁月长，层林尽染霜。
昨夜下了一场大雪，山中层林尽白。
众人回头看时，却是徐通判三步并做两步，气喘吁吁跑了进来！
“道年，慢着！”
第二回 出府来。
阮平潮听她话里话外如此圆融，顿感此女子城府深不可测，滑不丢手，忙笑道：“姑姑说的哪里话，回想当初离京时，幸得陛下和贵妃召见，临行前贵妃娘娘还曾说，连州城有她的旧友，当年她们一同在潜邸侍奉还是王爷的陛下，我记得当时还有传闻，说肃王爷身边有一对绝世双姝——”
“喔，你是什么人”
] “要过年了，观里来上香打醮的多，我听见有香客咕叽，托小道童打听来的，说……”容姐儿露出哀哀的表情，兀自摇头道：“说二伯犯了通敌叛国的罪，叫知军大人索走
谈到这些，阮平潮也收起嬉笑之态，很快公事公办地答复张姨娘。
“都散了，都散了！”阮平潮遣散众人，来到张书染跟前，从容笑道：“阮某见过姑姑，叫姑姑受惊了。”
不过，相较上回跟着鸿哥儿短短地逛了一回大街相比，在清净山的这几天，显得格外悠长。
*
“大人你……总之，卑职是奉知军大人之命，还请通判大人看清形式，体察下官难处，不要耽搁下官办案——都看什么看，拿人啊！”
“奴家怎敢与贵妃娘娘比肩”
“这案子嚒，目前形势不见好，罪证很有力度，至于姑姑想知道是谁指认，谁揭发，请恕某不便作答，不过，本官可以透露一句实话给姑姑，若查明证实贵府二爷是被冤枉的，快则一旬，慢则三个月，总也出来了。”
大雪压着树枝踩起来咯吱咯吱，晴秋背着草篓，缓缓行在山上，捡拾晚间要烧炕生炉子的柴火。
熬着盼着，她们来到清净山已经有三日，府上仍旧没有派人来接。容姐儿好似一夜之间长大，不再没形没状猴儿似的满山乱跑，每每晨起便跟着师傅做早课，至晚方归；
话音一落，那押司手底下一众观察便齐齐上阵，势如破竹一般往各院驱赶拿人，只听得丫鬟仆妇叫苦连天，老妪婴孩嚎天喊地，正是人仰马翻乱作一团之际，却见穆府大门“嘭”地一下从外头破开，一声“且慢！”凌空传来——
“知军大人， 您怎么也来了”
“折煞了，折煞了！”阮平潮连忙虚托起张姨娘的手， 又问道：“不知圣物何在，可否请来一现”
果然，张姨娘看起来十分从容不迫，端的是临危不乱，她以眼神示意大太太二太太稍安勿躁，踏出一步越众而出，向那为首的蹲了个福：“奴家请押司大人安，不知二老爷所犯何事诸位前来锁人，可否可带了连州司理院下发的火牌”[注②]
她心思电转，诸多想法一齐涌上心头，不待她踟蹰，那押司等不及招呼众观察道：“将这府邸各门都赌上，一律主仆不论，全都缉拿回府！”
她才恍惚察觉，她已经出府了，这一刹那，她心底是雀跃的，可是转瞬即逝，又满腹惆怅起来。
“这可怎么是好”梅氏头一个受不住，忍不住慌张起来，大太太也没主意，两个人张皇半晌，都不约而同看向张姨娘。
一家子都惊诧不已，惊的是这么大个罪名，诧的是就凭他们家二老爷那个脑子，他还能捅出这么个窟窿
既然通了身份，张书染与那阮知军寒暄两句后便道出请他上门的来意——穆家二爷穆道勤的案子到底是什么境况目下有什么证据，谁指认谁揭发将来如何审，多久结案等。
……
“你懂个屁！”
……
“且慢，大人！”张书染忙道：“这火牌上并没有写明要缉拿我穆家全部人口，况且案子尚未有定论，如何不审就抓人”
……
且说那押司不由得瞠目结舌地问道——
*
然后变戏法似的， 换上一张和蔼笑脸——他本就是个清风霁月的人， 款款走进来更是惹得众人瞩目， 只是因为他官儿大， 大家瞧了他一眼便连忙低下头去。
不过，也许凭二爷鲁莽性子，还真能把天捅破了，毕竟他也不是没干过触律的事！
张书染：“……”
阮平潮结舌，看着对面女子恬静容颜，并未察觉自己被打断了话，也没生出被冒犯的不悦，反而不断拿眼睛觑着她，心里嗟叹道：世事无常，人生两样，怎么一个位比中宫享不尽富贵尊荣，一个跑到这荒凉州府当一介商户的姨娘
“都住手！直娘贼你个冯道年，谁叫你来穆府拿人的”徐通判气急败坏地骂道，他一把扯过这愣头青押司，小声咬牙切齿道：“前日穆老二才从我这里拿走一万缗钱，我要的军械他还没如数交够呢！”
说着，这阮知军声口都带着哭腔。
张书染心里有底，写道：“奴家省得规矩，多谢大人告知。”
忽儿的，他向京师的方向伏地跪下，连声道：“微臣阮平潮遥祝陛下圣躬康健！臣见此二物如睹圣颜呐！”
阮平潮越过一众缉拿锁人的官差，同那押司摆摆手，道：“你先带人出去，没我命令不许进来！”
是不知各位差爷所来何事！”
“哼，你倒是道理多呢，去司理院和司法参军掰扯罢，都带走！”
浑厚的鼓声在山间徘徊传荡，晴秋加快脚步，容姐儿该诵完功课，她要回去烧炕生炉子了。
“呃……”
“回大人话，奴家姓张，是这家里三老爷的妾室。”
第65章 连城破
“知军大人您怎么也来了”
晴秋有两三年不做堆柴生火的差事，好在手艺没忘，很快烧着了炕，摸一把鼻尖，忙抬头追问道：“二老爷坏事姐儿如何得知”
她并不觉得辛苦，寒冬腊月，山中鸟兽绝迹，只有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“咯吱咯吱”的声音，越发显得万籁俱寂，反倒欢喜起来——自打崇元十三年入府，一晃已有十年过去了，这十年她日日守在那四方天地里打转，还是头一回，不，是
*
阮平潮打眼一望， 瞧见了唯一接他目光的女子， 便震袖上前，笑问道：“可是折羽真人之旧仆”
那押司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，当众亮了亮，“都瞧清楚，我等是奉钧令捉拿嫌犯！”
晴秋却没有这样的闲适，清净山上的生活一概从简，且并不是很便宜。道士们每日都无比忙碌，除每日诵持功课，祈禳斋醮外，还要下山赈济。作为借住此地的居士，晴秋要自己担起她和容姐儿的一日饮食起居。
通敌叛国穆道勤
LJ ……
不过，知军大人这一跪，倒惹得在场其他人都稀里糊涂跪了一地。
“奴家见过知军大人， 给知军大人道福。”
张书染忙道：“不敢，阮大人，奴家既无诰命，也无官职在身，担不起‘姑姑’二字。况且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，因着陛下抬举，奴家才有这等体面。这两样御赐之物本就不该这样堂而皇之地拿出来，皆因奴家之失。”
心焦与心喜，两种复杂矛盾的心绪感染着晴秋，闹得她夜夜不得好睡。
会不会是那张莫名其妙多出来又不见了的文书之故
那为首的官差一抬手，制止手下几乎劫掠一般的搜检，鼻孔朝天，叱道：“官府办案，奉命缉拿通敌叛国罪人穆道勤，你是他长嫂快，把他人交出来，大家都便宜省事！”
倒是一个深明就里的妇人，那押司挑眉望过来，见说话的女子形容婉约，气度不卑不亢，不由多看了她两眼。
这种心境，不可与外人道，对待府上，她自然是担忧的，担忧是否发生了什么，担忧张姨娘遇到了什么难事……可是某一晚，她起身关叫风吹开的窗户，临窗往外望去，一弯弦月挂在天上，仿佛比在穆府看到的更亮更美。
他将这女子的身份信实了五分，又上前一步， 看见宝扇与宝瓶身上的刻印，果然见“闵州肃王府”几个篆字——这是皇上当年龙潜时的封地与封号，阮平潮郑重地看了看眼前女子，他已信实了她十分。
阮平潮凑近了看这两样物什，一样是孔雀翎翠羽折扇， 一样是水过天青釉雕龙纹赏瓶，这两样东西， 民间罕见， 非御制不可有。
她的章程总是比别人高妙。
“咚——咚——”
这原是一段有隐喻的话， 所谓的折羽真人便是当今圣上， 张书染闻言轻轻颔首，朝那阮知军蹲了个福。
“今天我听人说，是我二伯坏了事。”一回来，容姐儿便带回了一个令人无比震惊的消息。
原来是穆道勋的爱妾，那押司也曾听闻这穆府的奇闻怪事，这三房原是姨娘当家的，今日一见，果然名不虚传，这小女子比别个都有气魄些。
张书染看过了火牌，秀眉紧蹙——火牌为真，看来不是没由头胡乱抓人，难道二老爷真的通敌叛国
凌空忽然又传来一句，这声音又轻又急，于一片混乱不堪中几乎不被听见，还是徐通判扯了扯那押司的袖口，惹来那人极不耐烦地“啧”了一声，回头，瞠目结舌地问道——
“请知军大人稍等。”张书染微微一笑，随即挥手， 早有丫鬟蕊书蕊簟捧着两只檀木匣子走来， 向那知军展示匣中之物。
那押司背地里翻了个白眼，冲上打了个揖，忙道：“大人，你岂不知坏事的就是他穆道勤，咱们抓了他，要多少狼牙棒铁蒺藜没有”
手套叫雪濡湿，叫风一吹，已然上了一层冰霜，晴秋把它脱下掖进框子里，两只手蜷进袖中，蜗行牛步往山腰道观里走。
目下正值酉时，老爷儿正沉沉落下去，一抬头便是满天绯霞，仿佛抬抬手就能够到似的……晴秋垫脚看尽了兴，才拾了满筐碎枝枯柴，缓缓下得山来。
山间岁月长，层林尽染霜。
昨夜下了一场大雪，山中层林尽白。
众人回头看时，却是徐通判三步并做两步，气喘吁吁跑了进来！
“道年，慢着！”
第二回 出府来。
阮平潮听她话里话外如此圆融，顿感此女子城府深不可测，滑不丢手，忙笑道：“姑姑说的哪里话，回想当初离京时，幸得陛下和贵妃召见，临行前贵妃娘娘还曾说，连州城有她的旧友，当年她们一同在潜邸侍奉还是王爷的陛下，我记得当时还有传闻，说肃王爷身边有一对绝世双姝——”
“喔，你是什么人”